牙买加驻华大使拉尔夫·托马斯接受公共外交网“聚焦拉美商机”栏目专访
5月16日,公共外交网有幸专访了牙买加驻华大使拉尔夫·托马斯阁下。在长达两个小时坦率而愉悦的交流中,托马斯大使充满激情地向我们介绍了牙买加的一系列“国家名片”,以及这片诱人国土上的商贸机会。
(公共外交网)主持人:
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新一期“聚焦拉美商机”系列访谈节目。一提起牙买加这个名字,我们大部分人可能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这是因为,大多数中国人甚至不能准确说出牙买加的地理位置,却都知道蜚声全球象征品味的蓝山咖啡,也有听闻为自由与平等而歌的雷鬼音乐教父鲍勃·马利,或许还记得在北京奥运会上风驰电掣一路刷新世界纪录的短跑飞人博尔特。这些都是牙买加这个美丽的加勒比海岛国享誉世界的“国家名片”。牙买加也是拉美与加勒比地区最早与中国建交的国家之一,随着近年来两国政府间来往的密切和相互了解的加深,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将投资的目光投向了这一加勒比地区最大的英语国家。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牙买加驻华大使拉尔夫·托马斯阁下,他将带领我们走进牙买加,去领略这个国家的别样风情,并发现它的独特商机。
拉尔夫·托马斯大使阁下您好,很高兴在“聚焦拉美商机”见到您,让我们一起向中国网友问声好吧。
托马斯大使:
所有公共外交网的观众你们好,感谢你们收看今天的节目。它将为我们探讨和增进牙中关系提供一次无与伦比的机会。
托马斯大使热情而友好地接受采访
主持人:
中国同牙买加在1972年11月正式建立外交关系,又于2005年2月确立了“共同发展的友好伙伴关系”。近年来,中牙两国高层互访不断,签署了一系列重要合作协议,友好合作关系发展顺利。去年习近平主席在京会见贵国总理辛普森-米勒时曾强调,牙买加有很多华人,他们很早就漂洋过海到贵国求生并在那安家落户,这是中牙两国人民天然友好的感情基础。大使阁下去年7月来到中国就职履新,能否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一年来中牙双边关系有何进展呢?
托马斯大使:
我很幸运能在中国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来到中国。我也很幸运,我的国家能有远见,在42年前支持 “一个中国”政策同中国建立了深厚的关系。正如你所指出,中牙两国拥有长期的来往,这种关系最初是源自贸易和基础设施开发,现在因投资而愈加深入和密切。上任伊始,我决定在前任牙驻华大使奠定的基础上开展建设性的工作。我的第一要务就是与金融、商业及政府等各领域的高层往来,开会、商讨、相互了解等等。贵国习近平主席2009年访问牙买加,2013年在加勒比国家首脑会议期间与我们总理的会面及会谈,亦增强了中牙两国关系。牙买加总理及牙多位政府部长相继访问中国,诸如教育部长、工业、投资和商业部长、旅游部长、信息部长等,他们的访问都有助于我们双边关系的发展。我们笃信我们双边关系的未来。但我们所相信的是,作为中国的合作伙伴,牙买加地理位置优越,可为中国进入更广阔的北美、中美和南美市场的门户。
主持人:
我们知道,牙买加有三宝,咖啡、雷鬼和短跑。牙买加特有的蓝山咖啡被行家公认为世界上最好的咖啡,同时也是最贵的咖啡;百分百发源于牙买加本土的雷鬼音乐经过四十余年的发展,如今在世界范围内受到喜爱,雷鬼鼻祖鲍勃·马利,在中国就有大批的追随者;牙买加飞人博尔特凭借在北京奥运会上的出色表现,更是为中国民众熟知与仰慕。牙买加虽然与中国相距遥远,却拥有这三张不可多得的“国家名片”。请问大使阁下,您打算怎么运用这三张名片,来向中国民众更好地宣传牙买加呢?
托马斯大使:
对于想进入中国市场的任何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要获得中国人民的认可。幸运的是,作为一个小岛国,牙买加却凭借其三大法宝,在想到牙买加的每一个人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牙买加的音乐是一种全球性的音乐,它传递的是快乐。牙买加音乐传达出一种“正能量”,影响了许多国家的文化和发展。获知中国人民也喜欢它,我们感到很高兴。而且应该有更多机会让中国人民也能享受这种音乐,因为中国对音乐、文化和艺术有着特别的热爱。因此,我们认为雷鬼音乐是个出色的文化载体,非常适合充当中牙两国之间的信使。
第二件法宝,被中国人民所熟知,也是我们为之骄傲的,就是牙买加蓝山咖啡。这是产自我们国家的一种非常罕见甚至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咖啡,其产量极其有限。由于它的稀有,也就意味着它有极高的价格和卓越的品质。当然,我们想要把这份珍品带给我们的中国朋友。虽然蓝山咖啡的产量非常有限,但我们相信,通过与中国朋友建立生产和分销伙伴关系,可以降低成本,这样一来,不仅是富人,而且中国普通民众也可以享用蓝山咖啡。
第三件法宝是体育。博尔特在中国受欢迎的程度就像在他的家乡一样。在任何场合当我提到我的国家“牙买加”时,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博尔特。我知道他在中国被称为“飞人”。当他在伟大的鸟巢体育场的跑道上奔跑时,他不仅仅是一名运动员,更是牙买加的象征和同胞们积极的榜样。他不仅展示了他的个人风采,更传递了一个理念,那就是体育是全人类共享的,因为它带来真正的快乐、力量以及我们都能追逐的崇尚运动的理念。他是否赢了比赛并不重要——虽然他总会赢——重要的是他代表真正的体育精神和运动员精神。所以这三样东西牢牢印在中国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的心中。这是一个非常积极的牙买加印象,我希望藉此作为背景就共同关心的,包括经济发展问题和影响我们文化的问题来展开我们的对话。中国已经慷慨地展示其意愿与世界分享其超过5000年文明的财富,由是,我们能够了解中国的这些文化特征。同样,我们也希望我们的珍宝被中国和世界共享。
主持人:
牙买加是中国在英语加勒比国家中最大的贸易伙伴之一。近年来两国双边贸易额增长迅速。2009年中牙双边贸易额为2.19亿美元,2013年这一数字已超过10亿美元,并且中方从牙买加进口同比增长672.8%.从贸易结构来看,中国主要从牙买加进口矾土和氧化铝。我们刚才说到,蓝山咖啡是牙买加的名片,却很晚才进入中国市场,并且目前销往中国的蓝山还不足贵国年产量的百分之一。然而随着中国人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生活习惯的变化,目前中国对于优质咖啡具有很大的市场需求。请问大使阁下,您如何看待这一供求缺口,在这方面是否有合作的契机呢?
托马斯大使:
在咖啡方面,我们大有可为。在牙买加,咖啡产业涉及不同阶段,包括种植、收获、加工、分销以及消费。我认为,中国投资者可以通过投资或与他们在牙买加的朋友建立伙伴关系以参与到这些阶段当中。例如, 在遵从牙买加法令严格执行的质量控制标准的前提下,咖啡生产商需要投资于机械, 以提高生产效率和附加值。这实际上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双赢的前景,牙买加咖啡生产商能为他们的优质咖啡找到市场和分销渠道,中国朋友则能实现投资高回报率并将更多的牙买加蓝山咖啡带到中国人的餐桌上。所以我们完全有机会携手向前。通过将咖啡产业供应链上的双方相连接,会促进这个行业的发展。
主持人:
海岛旅游近年来在中国越来越热,许多中国人将海岛选作自己的旅游观光地。牙买加具有风景优美的海滩、峻秀的山川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然而距离遥远、缺乏了解等客观因素却削弱了它对于中国游客,尤其是选择个人出行的中国人的吸引力。大使阁下能否为我们介绍下牙买加的旅游资源和配套设施呢?牙买加对于中国公民申请个人旅游签证有限制吗?
托马斯大使:
我最好先回答第二个小问题。现在,对访问不足30天的中国公民,牙买加已经废除了旅游签证要求。现在,带着中国护照的任何一个中国游客,都可以进入牙买加而不附加任何签证限制。因此,去牙买加旅行是非常方便的。
那么,游客们来到牙买加,随之如何为他们提供更好的服务就成了重中之重。牙买加政府正与航空公司、旅游经营者和旅行社展开讨论,以期为中国客人提供更优质、更舒适的旅行体验。当谈到中国人对牙买加作为境外旅游目的地的认知和了解时,我们应该记住,牙买加对于北美、欧盟和亚洲的游客来说,早已是非常著名的旅游目的地。因此,我们面临的挑战是如何帮助我们的中国朋友建立同样的了解和认识,即我们的国家牙买加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国度。
通过我们与中国同行的合作,这一点是可以实现的。同时,牙买加也应该努力,使来自中国的游客感到更加方便,舒适和愉悦。谈到旅游资源,正如你所说,我们有美丽的山川,清新的空气和优质的咖啡,可爱的人民和多样的文化,以及美丽的海滩,所有这些都是吸引游客携亲带友前来游玩的景点。牙买加的另一大特点,即它是新婚夫妇的奇妙之选。你可以在高山或者大海边举行婚礼,不论你有什么样的浪漫情结和幻想,牙买加都会满足你。
旅游资源是上天对牙买加的馈赠,除了举目可见的山川河海,更多的是无形的非物质人文资源,比如我们的人民,就是热情友好的集中体现。这些人文因素可以使你的旅行更加轻松美好。
此外,牙买加也有许多完善的酒店和旅游设施,既有高端的配带餐馆、酒吧及娱乐设施的五星级酒店,也有为满足一些游客要过个低廉假期的中档酒店。牙买加还有很多度假胜地和别墅。除了两个主要国家机场,还有一个机场可供人们乘坐私人飞机来牙之用。所以,我们为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提供了许多独享体验,尤其是对每年出境游超过一亿人次的中国游客,这将是牙买加为他们尽地主之谊的一个好机会。事实上,加勒比地区的每一个度假胜地都有自己的特点。我们能为中国游客提供的有很多,他们在牙买加是最受欢迎的。我向你们保证,如果中国游客选择牙买加,将获得最美好的人生经历。在此,我仅就这个话题再多说一点,就是牙买加同时也是一个主要的邮轮旅行目的地。每年有超过三百万的游客到访牙买加,其中的一百万人是乘邮轮而来,而另外二百万人则是搭飞机。很多人是在迈阿密登上邮轮,前往牙买加的,从而一趟旅行可以到达多个目的地。因此,牙买加拥有丰富多彩的旅行内容以供中国游客选择。
对于旅游我还想补充的是,牙买加被公认为结婚和蜜月圣地。当一对夫妇来到牙买加,他们会再次坠入爱河。如果你们决定在牙买加结婚,会为不同宗教信仰的游客提供各种各样的安排。他们也可以举家同游,视家人为其宾客,同享一个美妙的假期。
主持人:
旅游可以促进对一国的更具体更直观的了解,而了解是取得成功商业投资的前提。在中牙双方政府领导人的多次互访中,我们看到双方都有促进中国对牙投资的意愿。但同样是因为距离遥远,令许多中国企业家抱有投资牙买加的想法却止步不前。请大使阁下为我们介绍一下,牙买加哪些行业与领域欢迎中国企业投资呢?在税收减免、土地使用与管理培训等方面,牙买加政府会给予哪些优惠政策?
托马斯大使:
牙买加向商业敞开大门。我们欢迎来自中国的投资。买加政府已经向中国投资者和企业出台了激励政策,以促进与他们的关系。牙买加有许多行业欢迎来自中国的投资,其中以旅游业、制造业、物流业、港口开发、农业及其它领域为最。
现今,牙买加正努力建设成世界最大物流中枢之一,为此需要重大投资。我们欢迎中国的大公司投资并参与这一努力。牙买加具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如石灰石、氧化铝和铝矾土等。一些中国公司早就对此表示出兴趣,并已经来到了牙买加。
在农业方面,两国合作不仅仅局限于初级农产品方面,在制成品加工方面同样空间广阔。拥有孕育出牙买加蓝山咖啡的特殊自然环境和条件,牙买加这片神奇的沃土亦适合投资价值高的农作物。许多中国投资者已经在牙买加进行了农业领域的投资。牙买加也是著名的香料产地,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牙买加的姜世界闻名。也许正是这种特殊的环境使得牙买加也成为了“飞人”之乡。
现在已有数家中国公司在牙买加投资建设住房、公路、排水和节水及基础设施开发。此前就在这些相关领域合作已经开展过很多讨论,且此类讨论在我到任之后日益加深,这与中国扩大对外开放的努力不谋而合。从政策方面,中国不断深化对外开放,鼓励企业走出去,并着眼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关于向牙买加招商和建立必要的业务联系,并确保能满足投资者的需求,我们使馆愿意就此开展更多讨论。
我们牙买加驻华使馆的诸位同仁,很高兴能促进这一进程,并确保访问牙买加的人在那里遇上对的人,取得正确的结果。在合作问题上,中国政府对牙买加展现出积极的态度。习近平主席访问牙买加以及其他中国领导人对牙买加的访问展示了与牙买加合作的良好意愿。中国政府通过国家开发银行和中国进出口银行向中国公司提供融资约三十亿美元,使企业更有能力进行再融资,从而促成其赴加勒比地区的投资行为。
在牙买加,我们提供各种优惠待遇,包括税收优惠,法律,低企业所得税和对原材料输入削减关税。有鉴于此,牙买加将是您在世界的这一地域开展商业活动的最佳所在。如果投资者确有真诚意向考虑在拉美和加勒比地区做生意,访问牙买加将是他们接近和了解市场的最佳办法。对于中国的制造商而言,将牙买加融入自己的的供应链对自己是利好的,这将创造出一个双赢的局面。在这层意义上,初级加工阶段可以在中国进行,分销和最终加工则可以放在牙买加以享受地理位置带来的所有好处,如靠近市场。由于中国和牙买加正好彼此分处相反的时区,将非常有利于双方一同在生产、进入市场及提高利润方面进行合作。
托马斯大使(右)与公共外交文化交流中心副会长吴永泽(左)、
公共外交文化交流中心副会长、公共外交网总编辑曲真(中)真诚交流
企业家代表、公共外交文化交流中心副会长吴永泽:
我们注意到牙买加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它是中美加勒比地区的第三大国家,同时位于全球主要大宗货物航线上,环岛遍布良港,从首都金斯顿起航的船只可开往北美、南美、欧洲以及加勒比海各港口。对于商业活动来说交通运输条件十分理想。那么对于前往牙买加投资的中国企业,在使用港口及配套基础设施方面,贵国政府是否有限制?对在免税区或沿海经济特区投资有何规定?
托马斯大使:
由于牙买加鼓励外国投资,对中国投资者和企业并不存在任何常规以外的限制,有的只是任何所在国都会设置的一些法规。只要投资者尊重我们的法律、环境和劳动者,他们在牙买加就会受到充分的欢迎。并且我相信这些是你我都认同的价值观。对于中国投资者来说,他们可以享受和任何别国投资者一样的优惠政策。
金斯顿港是牙买加的主要海港,我们的总理也正积极参与利用中国投资扩大本国航运和运输产业的发展。而且,进一步扩大拓宽泊位空间将极为必要,因为我们预计,到2015年和2016年,航经巴拿马运河的船舶规模都将翻倍,需要深水转运设施。幸运的是,牙买加拥有很深的港口,这使得它有机会成为北美、拉美及加勒比海运业的枢纽。
对于在我们经济特区运营的公司,对出口到加共体市场的产品可能会有些限制和基于一些技术原因的关税安排。然而,这些限制对外国投资者来说是大体宽松的。除了在工业园区经营的好处,企业减税和所制订的法律使牙买加在吸引中国投资方面具备优势地位。
展望未来,对于中国大的跨国公司来说,牙买加将是他们地区总部选址的最佳落脚点。例如,中国港湾工程公司已经把它的区域中心设在了牙买加。决定任何投资地的重要因素是增值、增收、降低成本,从而产生更多利润。与此同时,牙买加也对相关法律有所修改,使其对外国投资者更具吸引力,并更易于他们实施企业战略。
主持人:
牙买加历来重视加勒比地区国家联合自强与一体化建设,是加勒比国家联盟的重要成员。在拉美与加勒比国家共同体的12个英语国家中,牙买加具有最广阔的市场。同时我们知道,牙买加与美国、欧盟、加拿大等国家和地区组织签有特惠关税协定,并且一直积极支持美洲自由贸易区的谈判与成立。大使阁下您认为,这对于牙买加吸引中国企业投资有何优势?牙买加将在促进中国与拉美加勒比国家的合作中发挥何种作用?
托马斯大使:
牙买加与加勒比共同体国家和其他合作伙伴的关系增强了中国企业来牙买加同当地企业合作的机会,这样他们的产品可以被认为是原产自牙买加,因此可以享受牙买加与其合作伙伴之间达成的优惠贸易安排,并获得快速进入加勒比地区市场和拉丁美洲市场的机会。
正如你提到的,由于牙买加与许多国家享有友好的关系和参与的贸易安排,这将为试图进入区域市场的中国企业,如果他们在牙买加生产产品,提供很强的助力作用,产品将被认定为牙买加产品,会为产品带来附加值。当然,在任何贸易协定中,都有涉及假货和反倾销的内容,这只不过是正常贸易协定的一部分。因此,生产“原产牙买加”的产品将有利于降低经营成本。
对于问题的第二部分,由于牙买加与中国的牢固关系已使其成为主张改善中国和其它拉美及加勒比国家关系的强有力的倡导者。从历史上看,牙买加一直享有与中国牢固而友好的双边关系。同时,牙买加也是加勒比共同体的重要参与者,其成员国首脑和部长定期举行会面和磋商。在这类论坛式的协调机制中,牙买加会发出自己有力的声音,包括主张与中国建设起坚实的关系对加勒比国家是有益的。在政治上,这一地区已有12个国家与中国建交支持一个中国政策,但仍有几个国家尚未如此。我们希望看到所有的成员国都能与中国建立全面的双边关系。我还认为,虽然我们与中国存在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上的差异,但牙买加仍然可以通过与中国在各领域的互动,为了相互理解而发声。我们也将有助于促进在区域内与中国合作的利益,因为我们相信,比起彼此隔阂,我们有更多的理由团结并进。
公共外交文化交流中心副会长、公共外交网总编辑曲真女士:
中国有句古话叫:“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一位北大国际关系教授也曾说过:“心灵沟通是公共外交的最高境界。”这些都充分说明了民众的相互交往与相互理解对两国间友好关系的发展多么重要。请问大使阁下怎么看待公共外交在推动中牙两国关系发展中的作用?您对公共外交中心在促进中牙友谊方面有何建议呢?
托马斯大使:
公共外交的本质是人发挥作用。在国家层面,大使和公使将一国的信念和价值观传达给另一国。而人与人的交流创造信任,信任结出双方所期待的果实。因此,公共外交在培养国家之间友好关系上是非常重要的。公共外交涉及大量的技巧,也需要个人意愿和信念的投入。理解的建构关乎理解文化、创造意义和信任,这是向前迈进的第一步。我们认为公共外交在很多层面之间相互作用,如促进在政府、企业,监管部门和各其它实体之间更广泛的讨论。
那么公共外交在促进牙中友谊方面能发挥什么作用呢?我觉得今天这场愉快的讨论和类似的交流活动是非常有帮助的。我也很高兴有这一机会来讨论令我充满激情的话题。这类双边交流需要得到推广。我相信有很多人,特别是那些真心希望看到两国之间有更多的投资和合作的人,愿意为两国友谊做出更多的贡献。我非常感激这个机会,它让我热情洋溢地介绍我们国家采取了哪些政策,使得来牙买加投资变得便捷和快速。我们应更频繁地举办此类活动,如论坛,以创造更多的交流机会,从而带来更多的贸易,更多的投资和更多的回报,最终增进我们的友谊。作为牙买加人,我们应该更努力地去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和价值观。同样,我们的中国朋友也应该更加了解我们,以便我们能够彼此和谐地相处,这不仅是为我们自己,也为子孙后代。我们的愿望是建立牙买加与中国之间、加勒比和拉丁美洲国家与中国之间的牢固和持久的关系。
我想对给予我这个机会介绍牙买加的中国人民表示由衷的感谢。我衷心祝愿牙中关系能够继续改善。对我们而言进一步增进双方相互了解也是非常重要的。牙买加人民对中国的进步和中国人民民生的改善持有积极的情感。谢谢。(完)
左起:吴永泽副会长、托马斯大使、曲真副会长
根据《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各国都可以拥有并派遣“外交信使”,作为在本国政府,驻外使领馆间传递外交文件邮袋的使者。外交信使在持有官方文件执行职务时,不受任何形式的搜查、逮捕或拘禁,享有人身不可侵犯权和完全的外交豁免权,这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斩来使”。
大学毕业后进入外交部,我有幸成为一位外交信使,到过近一百个国家出差。对于刚刚走出校园大门不久的我,有机会得以行万里路,周游列国,增长见识,开拓眼界,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在几年的信使生涯中,工作之余,既饱览全球各地风情,名川大山,也去过普通游客很少涉足的亚非拉美偏远小国,亲历目睹了许许多多的奇闻趣事,大大丰富了我的阅历。兹将几桩趣事记录于此,与大家分享。
外交信使生涯轶事拾遗(之一)
1985年春节之前,我和老信使孙春业结束尼泊尔、斯里兰卡和马来西亚等国的东南亚之行,在曼谷度过大年初一,急切地准备赶回北京过年。
不料,行前被民航工作人员告知机票被取消,原因是航班上有“要要客”(VVIP)乘机。我们归心似箭,闻讯后不愿推迟,随即与民航代表处据理力争,称我们也是要要客,重任在身,必须完成任务,如期回京。几经周折,民航代表处终于保留了我们的座位。
春光和煦的曼谷街景
大年初二,乘着亚热带和煦的春光,我们驱车来到廊曼机场。一上飞机,走进头等舱,就看见两位气度不凡,皮肤皙白,体型富态的中年人,一人一排,正在看报,似乎有意遮挡着脸,靠窗坐在头等舱的一侧,与坐在中间一排的几位肤色黝黑,个头矮瘦的典型东南亚年轻人,形成鲜明对比。等我们在与他们相对的另外一边靠窗落座,开始品尝空姐送上的清凉冷饮时,我们扭头细看,才发现这两位看上去更像华人的乘客,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红色高棉”的领导人波尔布特和英萨利。那几位柬埔寨年轻人,显然是他们的警卫人员,仿佛形成一个保护圈,坐在他们周围。整个头等舱内,除了波尔布特一行,就是我和老孙两人。
飞机很快起飞,一路上波、英两人一言未发,或低头看报,或闭目养神;他们的随从更是沉默寡言。几个小时的飞行就这样在沉闷中度过。飞机刚刚落地,就有人登机,将他们迎接下去了。由于我们是唯一一波同行的VVIP,自然紧随其后下了。等我们开始走下舷梯时,看到波尔布特一行,乘着一辆考斯特专车,已经绝尘而去。
这就是我多年前信使生涯中的奇遇之一。
外交信使生涯轶事拾遗(之二)
记得是1989年1月的一个的傍晚,我们从约旦起飞,准备前往下一站伊拉克首都巴格达。与我同行的是川籍老信使田湘,老田为人谦和,幽默有趣,我俩相互照顾,配合默契,经常用四川话说笑,一路上轻松愉快。在约旦期间,去过与以色列遥遥相望的死海游泳,体验“永不沉沦”水上躺平漂浮;还驱车二百余公里,去到深藏在沙漠里的世界文化遗产佩特拉古城,领略了阿拉伯特有的罗马式建筑,气势恢宏,印象深刻。
以罗马式建筑闻名天下的约旦佩特拉古城
一到安曼机场,我们立刻有了一种与观光旅游时迥然不同的异样感觉,到处是荷枪实弹的军警人员,安检比平时要严格得多。担心安检升级,会耽误我们登机,于是我们决定不去头等舱休息室,直奔登机口。半道上,有一位个头高大的洋人友好地与我搭讪,听说我们是要飞往巴格达后,用浓重的澳大利亚口音大声笑道“真勇敢!“(Courageous men!)。真是过五关斩六将,经过层层安检,我们终于登上了预定的波音737约旦皇家航空公司(Royal Jordanian Airlines)RJ812号航班。
安顿落座后,漂亮端庄的约旦空姐,和蔼可亲地给我们送上湿毛巾和香槟饮料。我则一如往常,先抓了一本装帧精美的航空杂志,埋头翻阅起来。 此时,坐在里座的老田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我两下,并用四川话轻声对我努努嘴说“法特,法特”。我被搞得莫名其妙,但顺着他的目光一抬头,顿时惊呆了,那位头戴标志性提花头巾的阿拉法特,在几个保镖的前呼后拥下,匆匆从我身边疾步而过。有趣的是,这位赫赫有名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主席并没有在头等舱停留,而是径直往经济舱方向往后走去。阿拉法特及其随行刚刚步入机舱,机组人员迅速关上了舱门,飞机旋即开始向跑道滑行。
这时老田和我相视一笑,低声说道,这下完了,我俩只能听天由命了,要是以色列情报机构摩萨德掌握了阿拉法特此行的信息,搞不好就得陪着他一同去见真主了。但我又禁不住好奇,很想去面对面,好好看看这位叱诧风云、可能获诺贝尔和平奖的传奇人物。飞机起飞后不久我就起身走向经济舱,没想到在头等舱与经济舱的接口处被一位保安人员拦住,不让我过去,只好悻悻然返回座位。飞行中,我发现阿拉法特曾经到头等舱上过一次厕所,但也都有保镖守护在侧,无法靠近。
我们此行,正值第一次海湾战争前夕,中东地区局势风云变幻,各种有关可能开战的谣传甚嚣尘上的特殊关头。侯赛因国王在位的约旦是当时中东地区可以斡旋于阿拉伯世界和西方各国之间的重要和平力量,萨达姆大权独揽、一手遮天的伊拉克则是该地区最大的安全威胁;处在与以色列最前沿的巴勒斯坦的地位极其特殊微妙。
尽管我们对当时的中东政局的背景知之甚少,但突然间与巴解组织领导人如此近距离相遇,置身同一架飞机,顿时真切地感受到世界之小,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可以和我们每个人息息相关,密不可分。
约旦与伊拉克比邻,不到一小时的飞行,还没有等我们把香槟和坚果小吃消灭,就在这样的浮想联翩中匆匆过去了。飞机穿过夜幕,平稳地降落在了巴格达机场。我们收拾好行李,正起身等待机组人员开门,发现阿拉法特蓦然站在我身边,这位神秘莫测的风云人物,个头不高,笑容可掬,显得是那么平和平常。我跟他对视一笑,很自然地相互握了一下手。他的手竟是如此的纤细,仿佛是女人的一样柔软,完全不像四处组织武装暴力的领导人。这时机舱门打开了,阿拉法特被引导簇拥着首先走出机舱,有人已经在门口等候,我们猜想可能是萨达姆的儿子或是萨达姆最信任的高官。
这就是我多年前信使生涯中,又一次极具戏剧性的奇遇。
外交信使生涯轶事拾遗(之三)
环球旅行总是让人感到获益匪浅,又会出人意外,令你在若有所“失”中重获你曾经在书本上学到的知识。今年,我的生日便是在不同的国际时区变更线之间穿梭往来中悄然“丢失”了。
笔者生于29年前的7月28日。 29个春秋过后,有幸有机会飞越南太平洋,作大洋洲之游。7月27日晚新西兰时间22时许,我告别了这个水草肥美,小巧富庶的岛国,由奥克兰飞往西萨摩亚。
经4小时飞行后,抵达西国首都阿皮亚,这时时光倒流,我的日历上显示时间回到了凌晨2时。原来,新西兰位于国际日期变更线以西,西国则处在变更线以东,两地时间有整整一日之差。
稍事休息,东方既白,我便乘着游兴开始驱车饱览西国风光。由于西萨摩亚是波利尼西亚群岛中一个仅有16.2万人口、陆地面积2934平方公里的蕞尔小国,仅一日功夫便“周游”了全国。
风光迤逦的南太平洋岛国西萨摩亚
尽管如此,西国那一望无垠的椰林沙滩,健美淳朴的萨摩少女,清澈可人的天然浴池……却令人流连忘返。遗憾的是,时值当地冬天旅游淡季,航班有限,只好选乘当晚22时的班机,赶往下站—斐济。
经过3个多小时的飞行,“太平洋航空公司”轻盈玲珑的螺旋桨飞机穿过夜幕,又把我载回到国际日期变更线以西的斐济首都苏瓦,走下舷梯,苏瓦机场上高悬的大钟刚刚敲过了12下,斐济人的日历此刻翻到了公元1989年7月29日!
呜呼!我的生日,7月28日,就这样在这次匆匆的行程中“丢失”了。当然,我对此并无遗憾;相反,我仿佛因此永远年轻了一岁,我会永远欣喜地记起这个“丢失”了的生日。
(此文根据刊载于《世界知识》1989.18期的拙文《我“丢失”了的生日》略加订正修改)。
《世界知识》1989.18期《我“丢失”了的生日》原文复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