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曾同一些西班牙语院系的老师谈及当年的读书片段,引起不同的反应和反响。
1958年到1963年,我曾经在北京外国语学院,即今北京外国语大学就读西班牙语,学制是5年。教我们的老师除中国人外,还有来自西班牙和拉丁美洲讲西语国家的“外教”。
徐贻聪(二排左四)在北外上学时的合影
记得进入四年级开始,有过一段特殊的教学方式,师从西班牙专家,把我们作为学生的几个人逼得焦头烂额,寝食难安,但感觉到收获非常之大、对学的东西掌握的也非常之扎实,至今难以忘怀。
方式的大概进程是这样的:我们上学没有课本,老师每周发给我们一份油印的课文,A4纸约60页,选自不同的西班牙语原版文学着作,被称为“精读”课文。西班牙专家采用的方式是,上课时随便点名一个学生,按照自然段落朗读课文,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对读过的课文进行解读,包括出现的新词、新意、新的语法现象、短语、谚语,等等,同学可以提问,或者补充,最后由老师综合、释义、释疑,结束一个课时的教与学。课堂热烈,给人印象深刻。由于课前并不知道老师会指定朗读哪一段,实际上等于每个人都要对课文做全面的准备,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此外,我们还有“泛读”课程,就是由每个学生自己去图书馆寻找一本西语原版着作,约100页左右,在一周内读完,周末给老师提交一份用西语写就、不超过一页纸的简介、感想,形式不限,内容不拘。
“城门失火,殃及鱼池”。为了备课,无论是“精读”,还是“泛读”,我们能够咨询的对象和方式并不多,每个学生都只能到图书馆长期借用一本西班牙语原版辞典,DICCIONARIO ACADEMICO,翻查词意、同义词、反义词,思索表达方式。久而久之,差不多每个人都翻烂了一本当时很难买到的原版辞典,使得图书馆的管理人员非常心痛,但也非常可怜、同情我们这些学生。
近来在与一些西语院系的老师们谈及这段教学相长的故事时,不少人颇感惊讶,有些人还在敬佩中有所不解,说是与今日的学生无法同日而语。为此,我把这一段历史作为故事,简单地奉献给社会,特别是那些设立有西班牙语教学的院校,算作一种参考吧。至于其他语种如何看待,就不多予考虑了。但是,需要特别强调的是,绝对没有要求他人照搬的意思,因为任何事情和经验都各有千秋,利弊不一。
(本文作者徐贻聪,中国前驻厄瓜多尔、古巴、阿根廷大使,公共外交网特邀高级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