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中国因素”引发国际媒体大肆炒作的“中国威胁论”“新殖民主义论”等,对我国公共外交提出了挑战。了解国际媒体中的中国印象,方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BBC纪录片的解说词的文本The Chinese Are Coming用关键句提取并使用Replace Pioneer软件进行词频统计,这样可以解析中国在国际媒体报道中的印象,由此探寻其对建构中国形象的启示。
英国广播公司(BBC)的《中国人来了》(The Chinese Are Coming)两集纪录片描述了中国人在世界局部地区(非洲、美洲)的表现和当地人的反应。其片名源于The Russians Are Coming,常用来形容外来人或事对当地带来的恐惧和担忧。
文本分析:媒体报道的内容
笔者用Replace Pioneer软件对The Chinese Are Coming的英文解说词文本进行词频统计,得出以下单词词频统计结果(除去介词、冠词、代词)。
宏观描述分析
“world/global”等词大量出现,表明中国对世界的影响越来越被人关注。“largest/biggest/most/vast/huge/major”等高频词进一步阐释了在对世界经济和国际秩序的影响中,中国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局部领域甚至是主导作用。这些无疑进一步印证了中国崛起(rise)。
报道倾向性分析
“but”出现高达28次,并且带否定意味的“not/no/opposed/against”等词也是高频率出现,负面的倾向性报道溢于言表。同时当提到中国的积极作用时,便会话锋急转进入负面的引导,矛盾的报道处处皆是,例如:“Angolans have welcomed Chinese roads and railways, but in some African countries, the Chinese presence is more controversial.”(安哥拉人民欢迎中国人修建的公路铁路,但在一些非洲国家,中国人的出现则更有争议性)。
行为主体分析
词频最高的是“Chinese”而不是“China”,中国人的受关注程度大于中国,而“company/companies”出现的频率也大于“government”,可见随着全球化的发展,非国家行为主体(主要是跨国公司)和个人行为者对国际社会的影响日益增大。但与此同时在涉及到非中国时,国家行为主体“Africa /America /Zambia /Angola”等又远远大于其非国家行为主体的关注程度。这种矛盾的表述不难发现国家中心主义仍然是当前国际政治分析的基础,国家利益仍是政治、经济、社会的核心利益。报道中国时只强调非国家行为主体和个人行为者的目的在于充分利用“新闻的故事性”,让受众能更深刻地进入设置的情景中,同主人公拥有情感互动后达到共鸣,强化其报道的倾向性。
时态分析
统计结果显示:进行时>过去时>将来时。可见关注程度排序为正在进行的>已经发生的>将要发生的。由此可见国际媒体关注中国的视角,重点是中国在近几十年的作为和现在正在进行的项目,强调中国的崛起的客观事实和在当下的作为,至于中国未来的走向或者努力却不太在意。
经济层面分析
统计发现,“business/trade/economy”频繁出现,国际媒体关注的焦点仍是贸易、经济。而经济领域的关注重心则是“worker/oil/iron/construction/ railway/ resources/copper/ore”,工人、石油、铁、建筑、铁路、资源、铜和矿石。可见原材料(能源和矿产)、劳动力和基础建设是中国经济给国外最深刻的印象。而这些经济活动造成的资源掠夺:如“ivory”象牙的掠夺和环境污染也触目惊心。
国际媒体印象对中国形象建构的启示
国际媒体往往以“客观报道”为名,选择一定事实并将其安排在特定意义的顺序中进行构建有别于中国“本真”的“真实”,宣扬“中国威胁论”,在对其媒体报道内容和形成进行文本和案例分析后,我们可以清晰地了解国际媒体中的中国印象,由此我们可以得到如下启示。
第一, 应当培养大国心态。无论政府和民众是否认可,中国的迅速发展已经对世界经济和国际秩序产生了重要作用,在局部领域甚至是主导作用。这种规模效应对中国政府和民众提了更高的要求。自信、宽容、守原则、重责任、进取的大国心态需要进一步培养,以适应需要不断完善的中国国际形象。
第二, 应当客观认识负面的倾向性报道,“对症下药”。国际媒体印象中的“妖魔化中国”越来越转向于“矛盾中国”。一方面中国在经济和科技等领域的发展给世界注入动力和财富,另一方面也给国际受众带来了恐慌和担忧。由于价值偏好、核心利益、媒体理念的不同,国际媒体容易出现针对中国的大量负面的倾向性报道,但换个角度思考,中国在环境保护、资源节约等领域的确存在很多问题,所以出现负面的倾向性报道有其客观必然性。我们需理性对待,并采取多层次(如国内外媒体,官方与非官方等)、多形式(讲故事,讲细节等)的方法,传播中国的真实情况。
第三, 需要把提升国民素质与坚持国家中心主义并举。随着非国家行为主体和个人行为者在国际政治中的作用日益增强,国民素质的提升将是中国形象底层构建的基础。但同时也看到,在重视非国家行为主体和个人行为者作用时,国际媒体考虑的仍是其国家核心利益和核心价值,传统的国家中心主义并没有消弱,因此我们需要从中国国家核心利益出发,通过提升国民素质来优化中国形象。
第四, 应当增加外交政策清晰透明度,重视当下。在国际媒体印象中,正在进行的>已经发生的>将要发生的,“和谐世界”等理念的提出有助于阐明中国和平发展的立场,但国际媒体并不关注中国以后会怎么样,更重视当下的中国在做什么和以前做了什么。所以我们需要进一步加强外交政策的清晰透明度,对过往重要事件进行客观的官方声明,对当下发生的重要国际事件,积极回应并制定清晰的政策,以减少与国际受众的隔阂,让国际受众进一步认识真实的中国,从而塑造起良好的中国形象。
第五, 对外传播应该坚持客观、真实和平衡的原则。国际受众普遍关注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并认为中国对世界产生了重要积极影响。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这种发展带来资源掠夺、环境污染、当地失业上升、企业破产等问题。因此,尊重事实、客观和平衡地进行报道是极为重要的。
第六, 应该用国际化思维“包装”传统中国文化。文化因素在国家形象和国家实力中的地位日益上升。在推广国家形象上如果仍然只以孔子等传统思想文化进行传播,无法让国际受众感受到中国日新月异的变化,“神秘”的中国容易影响中国形象的塑造,所以采取国际受众更易接受展现日新月异变化的思维“包装”中国传统文化让其走出去。
第七, 需要坚定“他者”中的“自我”。美国对“他者”的需要和中国必然长期扮演这个“他者”都是难以短期改变的。在寻求美国逐步真正把中国当作一个独立主体的同时,我们自身应该不受其影响,坚定自身的价值,在中国形象的塑造上,坚定“自我”。
总体而言,国际媒体的中国印象随着中国日益成熟的外交政策和行为正在逐步由“妖魔化”转向“矛盾化”。中国国际形象的建构应当不断地从中国国际媒体印象中寻求方向,不再“闭门造车”,做到“知己知彼”,而这个过程需要我们长期坚持。(公共外交季刊)
幸尧: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