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章龙
罗章龙,湖南浏阳人。他在长沙第一联合中学读书时,比正在湖南第一师范学校(下文中简称“一师”)的毛泽东小3岁。1915年夏假后,痛失挚友易昌陶的毛泽东写征友启事张贴于长沙各学校,一共得到“三个半人”的回答,自称结交了“一个半”朋友,其中这完整的一个朋友就是罗章龙。两人相见后结为挚友,后来都成为中共早期主要领导人,再后来彼此有持续一生的牵挂。
结为管鲍之谊
相识半个世纪后,罗章龙回忆与毛泽东初识的情景:
那年19岁,到第一中学访友,在该校会客室门外墙上,偶见署名“二十八画生”的征友启事,用兰亭贴体书写,文情真挚,言辞典丽可诵,看后颇为感动,返校后立即回一信响应,署名纵宇一郎,3天后收到复信,称“空谷足音,跫然色喜”,约定下个星期日会面,地点在定王台省立图书馆。
……在走廊处看到一少年,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心想那一定是要会见的人。行礼问询后,得知对方叫毛泽东,字润之,二十八画生是姓名的笔划数。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相见恨晚谈了许多。包括国内外政治、经济及宇宙人生等,对治学方针方法、新旧文学与史学评价谈论尤多。
……关于活学,毛泽东认为自己对宇宙、对人生、对国家、对教育等均属茫然,主张用全幅力量向宇宙、国家社会作穷原竟委的探讨,研究有得,便可解释一切;关于生活方面涉及较少……
谈话持续两三个小时,临别时毛泽东嘱罗章龙以后常见面,还说愿结管鲍之谊。纵观毛泽东一生,主动欲结管鲍之谊,仅罗章龙一人而已。
定王台会见后,每逢周末两人常相约晤谈。罗章龙回忆说,谈话时也将彼此的笔记诗文交换着看。毛泽东谈问题从来不泛泛而论,对好朋友从来不隐瞒自己的观点。他看书提问很多,做学问很扎实、很认真,现在回想起来是非常可贵的。
他们还共同远足出游过多处。一次,他们步行去毛泽东家乡韶山冲,途中乏累,便在路边休息。见一位老农在茅屋边打草鞋,毛泽东就过去攀谈家常,边谈边帮着捶草、搓绳、编织,织好后又帮着把草鞋捶平。罗章龙见毛泽东如此熟悉打草鞋的工序,便好奇地问他:你也会打草鞋?毛泽东回答说:我会,走路很费鞋子,大家都应该学会打草鞋。后来,这不起眼的草鞋,成了毛泽东领导的革命队伍的标志性装备。
毛罗定王台会晤后,陆续有不少学生加入会谈。两年后,他们共同发起组织了新民学会。在新民学会发起人和首批会员中,只有罗章龙不是“一师”学生。但学会组织的第一个重大行动,主角却是罗章龙。
当时大家即将毕业,考虑如何升学或就业。讨论时,会友决定采纳何叔衡提出的留学日本路线,并安排罗章龙先行探路。送罗章龙赴日留学分别时,毛泽东当面交他一个信封,内装七言古风诗一首,题为《送纵宇一郎东行》。毛泽东诗中充满真情与鼓励,也表现了对挚友罗章龙的看重。
1920年,进步团体“辅社”同仁游陶然亭合影(前排中间两位左为毛泽东,右为罗章龙)
南北分途努力
罗章龙抵达上海后不久,得知日本发生迫害华侨和中国留学生的事件,愤然改变赴日计划返回湖南。他向大家报告说:据一些留日学生介绍,日本政治黑暗,学术剽袭,无可师学之处,北京一些学校正在酝酿新思潮,十分令人神往,建议打消东行计划改辙北上北京。由此,促成新民学会求学方向的重大改变。
1918年8月,毛泽东从“一师”毕业不久,与罗章龙等一起到北京准备赴法留学。到京后,其他同学参加了留法预备班,只有他们两个没参加。当时留法,一个人要几百元旅费,通过在京湘绅和华法教育会活动,有25位新民学会会员获得公费,公费名单本来有他们两个,他们却让给别的会员了。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毛泽东主张不要都去,北京比长沙好,留下来是需要的,如果北京没有一两个人,新民学会在北京就是个空白。他认为各方面的阵地都要开辟,各方面都应有打先锋的人。一是老师杨昌济在北大任教,也希望他们留在身边。两人便留了下来,罗章龙顺利考入北京大学,而毛泽东因是师范毕业生,必须服务期满才能投考,最后通过老师的关系介绍进入北大图书馆工作。
到1919年初,毛泽东又决定离京返湘。罗章龙极力挽留,毛泽东去意已决。两人商定以三年为期,南北分途努力,争取有所成就。
后来,有新民学会会友给罗章龙写信,说他适合专心做学问,建议他出洋留学专心读书。但毛泽东不同意他走,写信劝导说:那些舍近求远的想法,不免有离开现实的意思,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应凝神一志以赴之……罗章龙后来回忆说,那些话有很大启发,也很对,就长期留在北京工作了。
一年后,毛泽东领导新民学会会友结束“驱张运动”后,回湖南大力推动湖南自治,要专心把湖南一省弄好。罗章龙认为这是很切实的人口处。给毛泽东写信说:“现在中国最缺乏的就是知识界没有善良的有势力的士气,因之没有舆论,没有是非。青年学生,浮沉人海,随俗靡化,这便是国病。我希望我们的学会,竭力反抗这一点,便不怕没有成绩了。”毛泽东非常赞同罗章龙的认识,在回信中阐述了一个重要思想:
我想这种空气,固然要有一班刻苦励志的“人”,尤其要有一种为大家共同信守的“主义”,没有主义,是造不成空气的。我想我们学会,不可徒然做人的聚集,感情的结合,要变为主义的结合才好。主义譬如一面旗子,旗子立起了,大家才有所指望,才知所趋赴……
自此开始,新民学会的指导思想上升到一个崭新境界。此后十几年,两人在共产主义信仰的大旗下,展露出才能。
在南方,长沙的新民学会由毛泽东主持;在北方,北京的新民学会由罗章龙独当一面。毛泽东在湖南领导驱逐省督张敬尧,创立湖南共产主义小组,参加党的一大;罗章龙在北京发起“火烧赵家楼,痛殴章宗祥”行动,他第一个从窗口翻入楼内。后来,罗章龙参与组建北京第一个共产主义小组,在酝酿出席一大人选时,曾推举他和张国焘为代表,但因忙于创办《工人周刊》,改派刘仁静出席会议。一大后,中共在全国8个区建立了最早的地方组织,毛泽东是湘区书记,罗章龙是北京区书记。后来,两人又分别主持湖南和北方劳动组合书记部。党举办的全国农民运动讲习所由毛泽东主持,几乎同时开办的全国工人运动讲习所则由罗章龙主持。
1923年中共三大,毛泽东、罗章龙、蔡和森三人进入党的核心领导圈。毛泽东先后任中央秘书、组织部长,罗章龙则先管经济,不久任秘书兼管宣传工作。当时中央机关设在上海,租用闸北一处二层楼房办公,常住有三户人家:一户是毛泽东和杨开慧带着孩子,一户是蔡和森和向警予带着孩子,一户是罗章龙家,大大小小共十几口人,对外说是一家子,实则担负着中央日常工作。“三户楼”无疑是党史上的重要一页,如罗章龙诗中所咏:“亡秦主力依三户,驱虏全凭子弟兵。”
1927年大革命失败,毛泽东回湖南发动秋收起义;罗章龙也主动请缨回湘,组织长沙市和邻郊的工农武装。随后,毛泽东上井冈山开创了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罗章龙则奉命返上海,负责重组全国工人革命运动。这对挚友匆匆而别,从此直至终老竟再也未曾会面。
“新民学会”在长沙合影(后排左起第四位是毛泽东)
迥然的政治生涯
六届四中全会不但给党的事业带来极为严重的危害,也改变了罗章龙的人生轨迹。
当时,共产国际的米夫让王明领衔主持中央工作,激起许多领导同志的强烈不满。罗章龙领头不予认同,坚决拒绝表决。会后,他们又拒绝承认六届四中全会的合法性,非法成立了“中共中央非常委员会”,另立中央选罗章龙为主席,并在下级组织中搞“第二省委”“第二区委”,造成中国共产党早期的第一次大分裂。因此,罗章龙等一批党的高级干部被开除党籍,结束了作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政治生涯。
当党的领导核心争执不下时,毛泽东正在江西苏区浴血奋战。他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不断遭受指责批判,并很快被取消党权军权,遭贬谪长达三年多,比罗章龙感受的不公和错误打击大得多。但他既没有见风使舵随波逐流,也没有消极对抗另立门庭,他对党的决议是服从的,政治态度始终是积极的,在受排挤没有多少工作可做时,读了许多马列主义的书,争取在党许可的条件下做些工作;他仍在顽强地争取发言权,不断向中央提出深思熟虑的意见建议。他在忍耐中等待,在痛苦中反省,甚至认为自己难以赢得多数支持,或许因为与别人沟通不够,于是下决心改变自己,通过主动的思想交流,争取大家特别是一些领导同志的转变和认同。终于,一些与他对立和反对他的同志转交为赞同甚至信奉他,在革命事业屡遭挫折走到绝境时,对错误领导的否定形成广泛共识,最后在遵义会议确立了他对党和军队的领导地位。
毛泽东后来谈到罗章龙说:不管那时的中央怎么不行,有话可以讲嘛,你也在中央嘛!你搞两个中央,不是多了一个嘛?
罗章龙被党开除后,国民党把他抓住后要杀,他的北大老校长蔡元培出面讲情,共产党已开除他,而且也在抓捕他,这才救了他一条性命。后来他隐姓埋名,辗转到河南大学、西北大学、湖南大学、湖北大学等多所学校教书。
十几年后,他的老同学与曾经的战友们登上天安门城楼,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他只能遥远地望着欣喜激动。他把自己的着作敬送毛泽东,一次途经北京时,毛泽东让杨尚昆将自己的一套文集送他。后来毛泽东几次经留武汉,都向当地负责人说起罗章龙,其间不无问讯和挂念。
1995年2月,在毛泽东逝世19年后,罗章龙以99岁高龄长辞人间。去世前曾三次病危,问他有无遗嘱,他用笔艰难地写下:“共产主义是个伟大的事业,我的主义不变!”
家人整理遗物时,发现在毛泽东送他的文集中,夹着一纸用颤抖笔迹书写的诗句:北国忘年交,送予一卷书。洗兵海岛上,刷马江洲隅。邈邈千秋绩,洋洋万国舒。一劳期永逸,勒石狼居唇。
他最后的牵挂,仍在那毕生的友情和诗情中。
根据《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各国都可以拥有并派遣“外交信使”,作为在本国政府,驻外使领馆间传递外交文件邮袋的使者。外交信使在持有官方文件执行职务时,不受任何形式的搜查、逮捕或拘禁,享有人身不可侵犯权和完全的外交豁免权,这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斩来使”。
大学毕业后进入外交部,我有幸成为一位外交信使,到过近一百个国家出差。对于刚刚走出校园大门不久的我,有机会得以行万里路,周游列国,增长见识,开拓眼界,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在几年的信使生涯中,工作之余,既饱览全球各地风情,名川大山,也去过普通游客很少涉足的亚非拉美偏远小国,亲历目睹了许许多多的奇闻趣事,大大丰富了我的阅历。兹将几桩趣事记录于此,与大家分享。
外交信使生涯轶事拾遗(之一)
1985年春节之前,我和老信使孙春业结束尼泊尔、斯里兰卡和马来西亚等国的东南亚之行,在曼谷度过大年初一,急切地准备赶回北京过年。
不料,行前被民航工作人员告知机票被取消,原因是航班上有“要要客”(VVIP)乘机。我们归心似箭,闻讯后不愿推迟,随即与民航代表处据理力争,称我们也是要要客,重任在身,必须完成任务,如期回京。几经周折,民航代表处终于保留了我们的座位。
春光和煦的曼谷街景
大年初二,乘着亚热带和煦的春光,我们驱车来到廊曼机场。一上飞机,走进头等舱,就看见两位气度不凡,皮肤皙白,体型富态的中年人,一人一排,正在看报,似乎有意遮挡着脸,靠窗坐在头等舱的一侧,与坐在中间一排的几位肤色黝黑,个头矮瘦的典型东南亚年轻人,形成鲜明对比。等我们在与他们相对的另外一边靠窗落座,开始品尝空姐送上的清凉冷饮时,我们扭头细看,才发现这两位看上去更像华人的乘客,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红色高棉”的领导人波尔布特和英萨利。那几位柬埔寨年轻人,显然是他们的警卫人员,仿佛形成一个保护圈,坐在他们周围。整个头等舱内,除了波尔布特一行,就是我和老孙两人。
飞机很快起飞,一路上波、英两人一言未发,或低头看报,或闭目养神;他们的随从更是沉默寡言。几个小时的飞行就这样在沉闷中度过。飞机刚刚落地,就有人登机,将他们迎接下去了。由于我们是唯一一波同行的VVIP,自然紧随其后下了。等我们开始走下舷梯时,看到波尔布特一行,乘着一辆考斯特专车,已经绝尘而去。
这就是我多年前信使生涯中的奇遇之一。
外交信使生涯轶事拾遗(之二)
记得是1989年1月的一个的傍晚,我们从约旦起飞,准备前往下一站伊拉克首都巴格达。与我同行的是川籍老信使田湘,老田为人谦和,幽默有趣,我俩相互照顾,配合默契,经常用四川话说笑,一路上轻松愉快。在约旦期间,去过与以色列遥遥相望的死海游泳,体验“永不沉沦”水上躺平漂浮;还驱车二百余公里,去到深藏在沙漠里的世界文化遗产佩特拉古城,领略了阿拉伯特有的罗马式建筑,气势恢宏,印象深刻。
以罗马式建筑闻名天下的约旦佩特拉古城
一到安曼机场,我们立刻有了一种与观光旅游时迥然不同的异样感觉,到处是荷枪实弹的军警人员,安检比平时要严格得多。担心安检升级,会耽误我们登机,于是我们决定不去头等舱休息室,直奔登机口。半道上,有一位个头高大的洋人友好地与我搭讪,听说我们是要飞往巴格达后,用浓重的澳大利亚口音大声笑道“真勇敢!“(Courageous men!)。真是过五关斩六将,经过层层安检,我们终于登上了预定的波音737约旦皇家航空公司(Royal Jordanian Airlines)RJ812号航班。
安顿落座后,漂亮端庄的约旦空姐,和蔼可亲地给我们送上湿毛巾和香槟饮料。我则一如往常,先抓了一本装帧精美的航空杂志,埋头翻阅起来。 此时,坐在里座的老田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我两下,并用四川话轻声对我努努嘴说“法特,法特”。我被搞得莫名其妙,但顺着他的目光一抬头,顿时惊呆了,那位头戴标志性提花头巾的阿拉法特,在几个保镖的前呼后拥下,匆匆从我身边疾步而过。有趣的是,这位赫赫有名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主席并没有在头等舱停留,而是径直往经济舱方向往后走去。阿拉法特及其随行刚刚步入机舱,机组人员迅速关上了舱门,飞机旋即开始向跑道滑行。
这时老田和我相视一笑,低声说道,这下完了,我俩只能听天由命了,要是以色列情报机构摩萨德掌握了阿拉法特此行的信息,搞不好就得陪着他一同去见真主了。但我又禁不住好奇,很想去面对面,好好看看这位叱诧风云、可能获诺贝尔和平奖的传奇人物。飞机起飞后不久我就起身走向经济舱,没想到在头等舱与经济舱的接口处被一位保安人员拦住,不让我过去,只好悻悻然返回座位。飞行中,我发现阿拉法特曾经到头等舱上过一次厕所,但也都有保镖守护在侧,无法靠近。
我们此行,正值第一次海湾战争前夕,中东地区局势风云变幻,各种有关可能开战的谣传甚嚣尘上的特殊关头。侯赛因国王在位的约旦是当时中东地区可以斡旋于阿拉伯世界和西方各国之间的重要和平力量,萨达姆大权独揽、一手遮天的伊拉克则是该地区最大的安全威胁;处在与以色列最前沿的巴勒斯坦的地位极其特殊微妙。
尽管我们对当时的中东政局的背景知之甚少,但突然间与巴解组织领导人如此近距离相遇,置身同一架飞机,顿时真切地感受到世界之小,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可以和我们每个人息息相关,密不可分。
约旦与伊拉克比邻,不到一小时的飞行,还没有等我们把香槟和坚果小吃消灭,就在这样的浮想联翩中匆匆过去了。飞机穿过夜幕,平稳地降落在了巴格达机场。我们收拾好行李,正起身等待机组人员开门,发现阿拉法特蓦然站在我身边,这位神秘莫测的风云人物,个头不高,笑容可掬,显得是那么平和平常。我跟他对视一笑,很自然地相互握了一下手。他的手竟是如此的纤细,仿佛是女人的一样柔软,完全不像四处组织武装暴力的领导人。这时机舱门打开了,阿拉法特被引导簇拥着首先走出机舱,有人已经在门口等候,我们猜想可能是萨达姆的儿子或是萨达姆最信任的高官。
这就是我多年前信使生涯中,又一次极具戏剧性的奇遇。
外交信使生涯轶事拾遗(之三)
环球旅行总是让人感到获益匪浅,又会出人意外,令你在若有所“失”中重获你曾经在书本上学到的知识。今年,我的生日便是在不同的国际时区变更线之间穿梭往来中悄然“丢失”了。
笔者生于29年前的7月28日。 29个春秋过后,有幸有机会飞越南太平洋,作大洋洲之游。7月27日晚新西兰时间22时许,我告别了这个水草肥美,小巧富庶的岛国,由奥克兰飞往西萨摩亚。
经4小时飞行后,抵达西国首都阿皮亚,这时时光倒流,我的日历上显示时间回到了凌晨2时。原来,新西兰位于国际日期变更线以西,西国则处在变更线以东,两地时间有整整一日之差。
稍事休息,东方既白,我便乘着游兴开始驱车饱览西国风光。由于西萨摩亚是波利尼西亚群岛中一个仅有16.2万人口、陆地面积2934平方公里的蕞尔小国,仅一日功夫便“周游”了全国。
风光迤逦的南太平洋岛国西萨摩亚
尽管如此,西国那一望无垠的椰林沙滩,健美淳朴的萨摩少女,清澈可人的天然浴池……却令人流连忘返。遗憾的是,时值当地冬天旅游淡季,航班有限,只好选乘当晚22时的班机,赶往下站—斐济。
经过3个多小时的飞行,“太平洋航空公司”轻盈玲珑的螺旋桨飞机穿过夜幕,又把我载回到国际日期变更线以西的斐济首都苏瓦,走下舷梯,苏瓦机场上高悬的大钟刚刚敲过了12下,斐济人的日历此刻翻到了公元1989年7月29日!
呜呼!我的生日,7月28日,就这样在这次匆匆的行程中“丢失”了。当然,我对此并无遗憾;相反,我仿佛因此永远年轻了一岁,我会永远欣喜地记起这个“丢失”了的生日。
(此文根据刊载于《世界知识》1989.18期的拙文《我“丢失”了的生日》略加订正修改)。
《世界知识》1989.18期《我“丢失”了的生日》原文复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