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人在时报广场（Times Square）欢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 Universal History Archive/Universal Images Group/Getty Images)

　　日本向同盟国投降的那一天标志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实际结束，英文中将这个日子称为V-J Day，即Victory over Japan Day——对日战争胜利纪念日。

　　日本在1945年8月15日（美洲和东太平洋群岛8月14日）投降。正式投降仪式于1945年9月2日在东京湾（Tokyo Bay）美国“密苏里号”战舰（USS Missouri）上举行。在太平洋战场盟军总司令道格拉斯·麦克阿瑟（Douglas MacArthur）将军准备接受日本投降的同一天，哈里·杜鲁门（Harry Truman）总统在华盛顿发表讲话。他说，“这不单纯是军事上的胜利。这是自由战胜暴政的胜利”。

▍杜鲁门总统在白宫宣布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 Keystone-France/Gamma-Keystone/Getty Images）

　　他说，“自由并不把所有人都造就得完美无缺或使所有的社会都万无一失。但是，与历史上任何一种执政理念相比，它为更多的人带来了更扎实的进步和幸福与体面”。

　　1946年杜鲁门将这个日子改为Victory Day（胜利日），以示改善与日本的关系。但人们在口语中仍使用V-J Day（对日战争胜利纪念日）。如今在它的75周年之际（无论是以8月还是9月为标志），世界再次有机会，反思这一胜利。历史学家汇集保存了许多退伍军人的回忆录，让我们分享其中三段：

　　“一件最难忘的事”

　　住在佛罗里达州（Florida）的布劳略·阿隆索（Braulio Alonso）在2010年，也就是他去世的几年前，向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一位采访收集西班牙语裔美国老兵二战经历的人讲述了自己的经历。阿隆索是美国陆军退伍军人，荣获过紫心勋章（Purple Heart）和铜星勋章（Bronze Star）。他回顾了在战争接近重要转折点的1944年6月4日，同盟国部队大举开进意大利首都解放罗马（Rome）的情形。（采访人将时间误写成1945年，但阿隆索的孙子沃尔特·拜厄斯[Walt Byars]通过祖父的战争服役时间确认，阿隆索1944年在罗马。）

▍教皇庇护十二世在罗马解放后为战地记者祝福，美军和英军士兵在旁观看。(© Keystone/Hulton Archive/Getty Images)

　　阿隆索上尉和他部队中的九名士兵——他们都是天主教徒——合计了一个去拜见教皇的异想天开的计划。在梵蒂冈（Vatican）的圣彼得广场（St. Peter’s Square）上，这些身穿战斗服的军人走到一名瑞士卫兵面前，求见圣父（Holy Father）。阿隆索说，这名卫兵颇为诧异，但同意转达他们的请求。

　　阿隆索说，不一会儿，一位爱尔兰神父出来，问这些军人“是从哪里来等一些问题”。神父说，他认为可以安排见会见。随即，惊讶不已的阿隆索便和其他几个人被带进了一个空房间。

　　阿隆索回忆说，“只见走来了一位形体消瘦……单薄的人， [教皇]庇护十二世（[Pope] Pius XII），他走进来，用英语和我们说话。他说，他很高兴看到战争结束了，他希望和平。” 教皇对这些军人说，他将为他们祷告，并且要他们为卷入战争的所有人祷告，对敌人和盟友都一样。

　　教皇送给每个军人一枚徽章。阿隆索说，“这是我在意大利所经历的最难忘的事”。

▍川本由纪夫1942年在阿肯色州罗宾逊军营（Camp Robinson, Arkansas）接受训练。(© Library of Congress/Yukio Kawamoto Collection)

　　谦逊的英雄

　　川本由纪夫（Yukio Kawamoto）上士出生在加利福尼亚州（California），父母来自日本广岛（Hiroshima）。

　　二战期间，川本在太平洋战区美国陆军军事情报所（Army’s Military Intelligence Service）翻译文件和审讯日本俘虏。他最终荣获了国会金质奖章（Congressional Gold Medal）。

　　他在2003年对美国国会图书馆（Library of Congress）采访他的人说，“我绝不是英雄，但我在艰难困境中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川本在2019年去世。）

　　川本的困境不同一般，因为就在他应征服役不久，美国政府将他的父母送进拘留营。在日本偷袭珍珠港（Pearl Harbor）后，富兰克林·罗斯福（Franklin Roosevelt）签署第9066号行政命令（Executive Order 9066），致使大约12万日本裔美国人被关进拘留营。（1988年，美国为这一不公正的做法道歉，并且向当年被关押的人和他们的后代颁发了16亿美元以上赔偿费。）

　　川本说，他审问的日本战俘一般都比较合作。有一个人甚至警告审讯人员日本将发起一次重大攻击，从而让美国部队赢得抵御时间，挽救了生命。川本说，“那两个星期的预先行动确实起了作用”。

　　俯视历史时刻

　　海军上尉罗伯特·麦基（Robert G. Mackey）记得1945年9月2日那天，他站在美国“密苏里号”战舰上，目睹了甲板上日本签署投降书的场面。他还友善地帮助了一名日本报纸记者，以便让他能够看得见现场发生的一切。

▍美国“密苏里号”战舰挤满观看者，目睹日本投降，二战结束的这一时刻。(© Time Life Pictures/U.S. Army/The LIFE Picture Collection/Getty Images)

　　麦基在2003年接受国会图书馆的采访时说，“我把他带到[一个[旋转炮塔]顶层”，让他可以看得到甲板”。麦基于2004年去世。

　　麦基说，在海军为仪式进行准备时，他看见参加仪式的日本官员爬上一个舷梯，来到战舰一层。他说，另外还有四、五个穿文职服装的人。有一名将军在场。

　　麦基回忆说，所有人都排列站在桌后——所有二战参战国[的代表]。荷兰人、英国人、法国人，还有俄国人，然后麦克阿瑟[将军]出来……接受投降。他告诉他们各自签名和诸如此类的事”。

▍在美国“密苏里号”战舰上，俄国代表K.N.杰列维扬科（K.N. Darevyanko）中将在日本投降书上签字，麦克阿瑟将军和日本代表团注视。(© V. Tomin/Hulton Archive/Getty Images)

　　据麦基回忆，那张桌子不过食堂里的一张桌子，是麦基说服海军司令哈罗德·史塔生（Harold Stassen）采用了它。史塔生后来也是《联合国宪章》（United Nations Charter）的签署人之一。麦基说，“[史塔生]派一名水手长下去搬食堂的桌子”，让一个管理员去拿一块“我们盖在桌上打牌用的”绿绒布，“我说，‘哈罗德，我看这可以！’”

▍美军飞机从“密苏里号”战舰上空飞过，庆祝日本投降。(© Hulton-Deutsch Collection/Corbis/Getty Images)

　　麦基说，在仪式结束所有人都离开后，当舰艇正准备驶离东京湾时，一个大约“100架或200架美国飞机”机队群……从舰艇上空飞过”表示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