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环出狱后,为其奔波申冤半生的前妻宋小女也成为热点人物。
近日,她的一段采访视频戳中网友泪点,视频中,她眼含热泪却又难掩兴奋地说:“他(张玉环)还欠我一个拥抱,这个抱我等了27年,从1993年等到了现在,我要他抱着我,要抱着我转”。
年近50岁的宋小女,经历苦难后却仍保有少女的纯真,她展示的诚挚、坚强让无数网友为其感动。
张玉环出狱第三天,楚天都市报记者对话宋小女,她说自己是一个好命的女人。
楚天都市报:是什么让你为张玉环做出这么大牺牲?
宋小女:感受过他的好吧,爱他。他那么爱我们三母子,要回报的。
楚天都市报:他做过什么让你感动的事情?
宋小女:1988年结婚,我们跟婆婆住在一起。等到1989年分家,两个人有了小家,做饭、烧菜都是他,我做得少。那年怀了小孩,他更加疼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疼得不要不要的。孩子的衣服、鞋子也是他买。他不让我干活,我说想吃什么,他说等会儿就去县城里买。去的时间长了,我就跟小孩一样站在门口等他,想他怎么还不回来。现在想来真是很可笑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年,太多甜了,让我心甘情愿为他付出,我得到了他太多的爱。有一次买了猪肉,他分了三碗给我和两个孩子,自己不吃。还有一次过节,他出去买菜,回来给我买了条紫色的裙子,把我美得不得了,穿上也特别合身。我把它在衣橱里挂好,忍不住打开衣橱看了又看。
楚天都市报:张玉环入狱后,什么时候是最艰难的?
宋小女:1993年,那一年张玉环被带走,我带着孩子在几个哥哥家轮流住。人家说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那时候几个哥哥家稍微有矛盾,我就觉得是我的问题。白天没有人在家,我经常就忍不住嚎啕大哭,惹得邻居过来问我,“嫂子怎么回事”。有的时候哭得晕过去,他们就掐人中把我掐醒。直到1994年我去深圳打工挣钱,我也还是天天失眠。1993年到1999年,我没有一天好过的日子。1996年,我被诊断出子宫肌瘤,发病很痛。但我不敢做手术,因为万一上了手术台下不来,我的孩子怎么办。
楚天都市报:后来怎么下定决心再婚?
宋小女:1999年我弟弟给我介绍,刚开始我不愿意,我说我走了,张玉环回来怎么办?两个孩子怎么办?后来我弟弟劝我,他说,“姐姐,我是为了两个孩子考虑。你一个人怎么养活两个孩子?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张玉环吗?”那个时候,村里的人都说我两个孩子没死,只是老天不要。我一想,就同意见见现在的老公。他人也挺好的,后来我就跟他去福建了。不过去了福建,我还是经常想着张玉环,还经常叫他张玉环。
楚天都市报:那时候过得怎么样?
宋小女:1999年,我在福建查出子宫癌。我拿到诊断报告之后就想不能成为张玉环和儿子的负担,想去跳海。我把报告撕了,花了3块钱坐公交车去海边,但是下车在海边刚好遇到现任老公打鱼回来,他把我拦下了。
楚天都市报:设想过张玉环回家的场景吗?
宋小女:我想了几千、几万次他回来的情景,但现在跟我想的不一样。我每次都想,他回来肯定第一个抱我,然后我们坐下来叙叙旧,好美。我总是这么想,但是这次回来的情景我没想到过。
楚天都市报:之前你说张玉环欠你一个拥抱,但他好像还没抱你,还期待吗?
宋小女:这个拥抱是我从1993年一直想的。这个拥抱是我每次去叫冤、每次去监狱看都他都会想的。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我就想如果张玉环在家他肯定不会让我这么难过,假如我这么难过,他肯定会抱我。那我就老想他抱我,所以觉得这是他欠我的。昨天我在张玉环那里,有记者说抱,但我们想说算了吧,握下手吧,就没有抱。握手的时候,我还是说了他欠我一个拥抱,现在这个拥抱就放在心里吧。可能我太痴情了吧,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我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我也不怕,人再多我也说出来,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连拥抱的姿势都想好了,每次压力大我就想这个拥抱,你们不明白我能从中得到的力量。
楚天都市报:遗憾吗?
宋小女:这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遗憾,因为我每次见他都想抱一抱。这个拥抱有爱情,也有亲情。特别是我筋疲力尽的时候,这个拥抱可以给我减好大、好大、好大的压力。最起码我知道还有人在关怀我、爱我。也不怪他,就像我为他奔走一样,我心甘情愿的,他没有抱我可能是他刚刚回来吧,有好多好多事他根本不知道。就算他想抱我,可能也有压力,也许他也怕我拒绝吧。张玉环回来了才能卸下担子
楚天都市报:你已经得到了张玉环很多的爱?
宋小女:是的,得到了他太多的爱,我也为此付出了二十多年的辛苦、磨难。(这段经历)也让我长大了,我也该谢谢他。是他让我懂得了做人,让我懂得保护自己了。因为我在他身边,有他保护我就够了,现在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保护儿子。
▍宋小女和小儿子
楚天都市报:现在还有什么心愿?
宋小女:张玉环走的时候是2个儿子,现在我还给他2个儿子、2个儿媳妇和4个孙子。一共8个人,希望他能够和一家人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楚天都市报:对现任丈夫有什么想说的?
宋小女:老公,我知道你为了我们三母子付出了太多,特别是我宋小女。1999年到你身边去,叫你的名字还会叫张玉环,有时候还没分场合。我知道你受了好多好多委屈,我也跟你说过我忘不掉张玉环。因为从前你的老婆在张玉环身边跟傻子一样,什么都不会做。张玉环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也可能是他太好了,所以我心心念念忘不掉他。老公,张玉环回来了,这也是你想要的结果啊,因为你也说过张玉环回来了,我宋小女才能卸下这个担子。我会把孩子还给张玉环,我会回到你身边好好地爱你。我从来没对现在的老公说过这些话。
楚天都市报:有没有曾经觉得命运对你不公?
宋小女:如果要说命运对我不公,命运对张玉环就公平了?对我婆婆就公平了?我觉得我命还挺好的,我两个老公对我都这么好。别的儿媳妇结婚都要彩礼,我的儿媳妇结婚什么都不要,还给我带来了这么多孙子,我现在有3个儿子,6个孙子。
根据《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各国都可以拥有并派遣“外交信使”,作为在本国政府,驻外使领馆间传递外交文件邮袋的使者。外交信使在持有官方文件执行职务时,不受任何形式的搜查、逮捕或拘禁,享有人身不可侵犯权和完全的外交豁免权,这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斩来使”。
大学毕业后进入外交部,我有幸成为一位外交信使,到过近一百个国家出差。对于刚刚走出校园大门不久的我,有机会得以行万里路,周游列国,增长见识,开拓眼界,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在几年的信使生涯中,工作之余,既饱览全球各地风情,名川大山,也去过普通游客很少涉足的亚非拉美偏远小国,亲历目睹了许许多多的奇闻趣事,大大丰富了我的阅历。兹将几桩趣事记录于此,与大家分享。
外交信使生涯轶事拾遗(之一)
1985年春节之前,我和老信使孙春业结束尼泊尔、斯里兰卡和马来西亚等国的东南亚之行,在曼谷度过大年初一,急切地准备赶回北京过年。
不料,行前被民航工作人员告知机票被取消,原因是航班上有“要要客”(VVIP)乘机。我们归心似箭,闻讯后不愿推迟,随即与民航代表处据理力争,称我们也是要要客,重任在身,必须完成任务,如期回京。几经周折,民航代表处终于保留了我们的座位。
春光和煦的曼谷街景
大年初二,乘着亚热带和煦的春光,我们驱车来到廊曼机场。一上飞机,走进头等舱,就看见两位气度不凡,皮肤皙白,体型富态的中年人,一人一排,正在看报,似乎有意遮挡着脸,靠窗坐在头等舱的一侧,与坐在中间一排的几位肤色黝黑,个头矮瘦的典型东南亚年轻人,形成鲜明对比。等我们在与他们相对的另外一边靠窗落座,开始品尝空姐送上的清凉冷饮时,我们扭头细看,才发现这两位看上去更像华人的乘客,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红色高棉”的领导人波尔布特和英萨利。那几位柬埔寨年轻人,显然是他们的警卫人员,仿佛形成一个保护圈,坐在他们周围。整个头等舱内,除了波尔布特一行,就是我和老孙两人。
飞机很快起飞,一路上波、英两人一言未发,或低头看报,或闭目养神;他们的随从更是沉默寡言。几个小时的飞行就这样在沉闷中度过。飞机刚刚落地,就有人登机,将他们迎接下去了。由于我们是唯一一波同行的VVIP,自然紧随其后下了。等我们开始走下舷梯时,看到波尔布特一行,乘着一辆考斯特专车,已经绝尘而去。
这就是我多年前信使生涯中的奇遇之一。
外交信使生涯轶事拾遗(之二)
记得是1989年1月的一个的傍晚,我们从约旦起飞,准备前往下一站伊拉克首都巴格达。与我同行的是川籍老信使田湘,老田为人谦和,幽默有趣,我俩相互照顾,配合默契,经常用四川话说笑,一路上轻松愉快。在约旦期间,去过与以色列遥遥相望的死海游泳,体验“永不沉沦”水上躺平漂浮;还驱车二百余公里,去到深藏在沙漠里的世界文化遗产佩特拉古城,领略了阿拉伯特有的罗马式建筑,气势恢宏,印象深刻。
以罗马式建筑闻名天下的约旦佩特拉古城
一到安曼机场,我们立刻有了一种与观光旅游时迥然不同的异样感觉,到处是荷枪实弹的军警人员,安检比平时要严格得多。担心安检升级,会耽误我们登机,于是我们决定不去头等舱休息室,直奔登机口。半道上,有一位个头高大的洋人友好地与我搭讪,听说我们是要飞往巴格达后,用浓重的澳大利亚口音大声笑道“真勇敢!“(Courageous men!)。真是过五关斩六将,经过层层安检,我们终于登上了预定的波音737约旦皇家航空公司(Royal Jordanian Airlines)RJ812号航班。
安顿落座后,漂亮端庄的约旦空姐,和蔼可亲地给我们送上湿毛巾和香槟饮料。我则一如往常,先抓了一本装帧精美的航空杂志,埋头翻阅起来。 此时,坐在里座的老田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我两下,并用四川话轻声对我努努嘴说“法特,法特”。我被搞得莫名其妙,但顺着他的目光一抬头,顿时惊呆了,那位头戴标志性提花头巾的阿拉法特,在几个保镖的前呼后拥下,匆匆从我身边疾步而过。有趣的是,这位赫赫有名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主席并没有在头等舱停留,而是径直往经济舱方向往后走去。阿拉法特及其随行刚刚步入机舱,机组人员迅速关上了舱门,飞机旋即开始向跑道滑行。
这时老田和我相视一笑,低声说道,这下完了,我俩只能听天由命了,要是以色列情报机构摩萨德掌握了阿拉法特此行的信息,搞不好就得陪着他一同去见真主了。但我又禁不住好奇,很想去面对面,好好看看这位叱诧风云、可能获诺贝尔和平奖的传奇人物。飞机起飞后不久我就起身走向经济舱,没想到在头等舱与经济舱的接口处被一位保安人员拦住,不让我过去,只好悻悻然返回座位。飞行中,我发现阿拉法特曾经到头等舱上过一次厕所,但也都有保镖守护在侧,无法靠近。
我们此行,正值第一次海湾战争前夕,中东地区局势风云变幻,各种有关可能开战的谣传甚嚣尘上的特殊关头。侯赛因国王在位的约旦是当时中东地区可以斡旋于阿拉伯世界和西方各国之间的重要和平力量,萨达姆大权独揽、一手遮天的伊拉克则是该地区最大的安全威胁;处在与以色列最前沿的巴勒斯坦的地位极其特殊微妙。
尽管我们对当时的中东政局的背景知之甚少,但突然间与巴解组织领导人如此近距离相遇,置身同一架飞机,顿时真切地感受到世界之小,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可以和我们每个人息息相关,密不可分。
约旦与伊拉克比邻,不到一小时的飞行,还没有等我们把香槟和坚果小吃消灭,就在这样的浮想联翩中匆匆过去了。飞机穿过夜幕,平稳地降落在了巴格达机场。我们收拾好行李,正起身等待机组人员开门,发现阿拉法特蓦然站在我身边,这位神秘莫测的风云人物,个头不高,笑容可掬,显得是那么平和平常。我跟他对视一笑,很自然地相互握了一下手。他的手竟是如此的纤细,仿佛是女人的一样柔软,完全不像四处组织武装暴力的领导人。这时机舱门打开了,阿拉法特被引导簇拥着首先走出机舱,有人已经在门口等候,我们猜想可能是萨达姆的儿子或是萨达姆最信任的高官。
这就是我多年前信使生涯中,又一次极具戏剧性的奇遇。
外交信使生涯轶事拾遗(之三)
环球旅行总是让人感到获益匪浅,又会出人意外,令你在若有所“失”中重获你曾经在书本上学到的知识。今年,我的生日便是在不同的国际时区变更线之间穿梭往来中悄然“丢失”了。
笔者生于29年前的7月28日。 29个春秋过后,有幸有机会飞越南太平洋,作大洋洲之游。7月27日晚新西兰时间22时许,我告别了这个水草肥美,小巧富庶的岛国,由奥克兰飞往西萨摩亚。
经4小时飞行后,抵达西国首都阿皮亚,这时时光倒流,我的日历上显示时间回到了凌晨2时。原来,新西兰位于国际日期变更线以西,西国则处在变更线以东,两地时间有整整一日之差。
稍事休息,东方既白,我便乘着游兴开始驱车饱览西国风光。由于西萨摩亚是波利尼西亚群岛中一个仅有16.2万人口、陆地面积2934平方公里的蕞尔小国,仅一日功夫便“周游”了全国。
风光迤逦的南太平洋岛国西萨摩亚
尽管如此,西国那一望无垠的椰林沙滩,健美淳朴的萨摩少女,清澈可人的天然浴池……却令人流连忘返。遗憾的是,时值当地冬天旅游淡季,航班有限,只好选乘当晚22时的班机,赶往下站—斐济。
经过3个多小时的飞行,“太平洋航空公司”轻盈玲珑的螺旋桨飞机穿过夜幕,又把我载回到国际日期变更线以西的斐济首都苏瓦,走下舷梯,苏瓦机场上高悬的大钟刚刚敲过了12下,斐济人的日历此刻翻到了公元1989年7月29日!
呜呼!我的生日,7月28日,就这样在这次匆匆的行程中“丢失”了。当然,我对此并无遗憾;相反,我仿佛因此永远年轻了一岁,我会永远欣喜地记起这个“丢失”了的生日。
(此文根据刊载于《世界知识》1989.18期的拙文《我“丢失”了的生日》略加订正修改)。
《世界知识》1989.18期《我“丢失”了的生日》原文复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