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国国力的日益提升，中国在国际舞台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公共外交在中国正备受重视。胡锦涛同志在 2009 年 7 月 17 日就曾明确要求：中国必须“加强公共外交和人文外交”[1]。中国数千万的海外华侨华人是中国改革开放、特别是开展全方位总体外交的独特资源。目前，中国正在进一步地走向世界，世界也正进一步地走向中国。中国的和平发展需要一个稳定的内部环境和国际环境，更需要让世界了解一个真实的中国、一个爱好和平的民族，广大海外华侨华人则是向所在国政府及公众介绍中国的国情、文化、发展道路和内外政策的最佳宣传员。2011 年之后，侨务公共外交被中国侨务工作主管部门正式提出。

　　

　　侨务公共外交就其本质而言，是一种非传统的外交新形式，是一种由中国政府所主导的对外说明中国、推广中国、展示中国，进而构建良好的中国国家形象的国家公关活动。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也可以被视为中国的国家营销。从侨务公共外交的基本特征来看，海外华侨华人是主要参与者，其具体参与与实践是开展侨务公共外交的主要方式和核心问题。这也是说，在这一场国家营销、国家公关活动中，中国政府处于一种主导而非主演的位置。仅从这一点看，侨务公共外交就明显不同于以往中国公共外交举办各种新闻发布会，建立新闻发言人制度，发布白皮书，举办北京奥运会和上海世博会等国际性盛会等为我们所熟知的形式。侨务公共外交展示出了一种独特风貌，牢牢把握海外华侨华人这一主体力量与核心命题，加以仔细分析和研究，才能抓住侨务公共外交的实质和精髓。

　　

　　一、海外华侨华人当前参与中国侨务公共外交的基本态度、主要方式与基本特点

　　

　　第一，海外华侨华人参与中国侨务公共外交基本态度当前海外华侨华人对中国侨务公共外交参与的基本态度，大体上可分为以下七类：

　　

　　一是持主动参与态度。此类参与者，乃是海外华侨华人参与中国侨务公共外交队伍中的生力军。

　　

　　二是持被动参与态度。此类参与者，虽然对中国侨务公共外交有可能参与，但往往属于偶然的、从众的行为。

　　

　　三是持潜在参与态度。此类海外华侨华人，目前虽然未曾参与中国侨务公共外交，但其属于可被争取的对象。

　　

　　四是持保持中立态度。此类海外华侨华人，通常对中国侨务公共外交既不参与，也不反对。就一般意义而论，他们尚属于可被争取的对象。

　　

　　五是持偶尔抵触态度。此类海外华侨华人，或是由于信息沟通障碍，或是由于个体、群体利益，偶尔对中国侨务公共外交有所抵触。但是，他们部分并非与所有的中国侨务公共外交活动相对立。

　　

　　六是持消极反对态度。此类人员，往往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所有的中国侨务公共外交一概予以反对。

　　

　　第二，海外华侨华人对中国侨务公共外交参与的基本方式

　　

　　海外华侨华人参与中国侨务公共外交的基本方式，往往直接影响中国侨务公共外交的效果。参与基本方式大致可分为：

　　

　　一是有组织的、经常性参与。一般来说，海外华侨华人对中国侨务公共外交的参与，通常都是有组织的。长期以来，海外华侨华人社会通过大大小小的华侨华人社团，通过长期性、经常性的社团会务活动，联络、凝聚海外侨胞力量共同参与、推动中国侨务公共外交事业。

　　

　　二是无组织的、临时性的参与。这种情况，正好与前者相反。此类人员对中国侨务公共外交的参与，既可能是纯个人、自发性的行为，也可能是非个人意愿的、被动性行为。

　　

　　三是情绪性的、隐秘性的参与。不可否认的是，个别华侨华人对中国侨务公共外交的参与，属于情绪性的、隐秘性的行为，有时甚至属于个人行为。此类情况，通常难以控制，但却仍需要加以研究。

　　

　　第三，海外华侨华人对中国侨务公共外交参与行为的基本特点海外华侨华人对当代中国侨务公共外交参与的基本特点大体上有四点：

　　

　　一是民间特点。从某种意义上说，海外华侨华人身处异国他乡，但与中国又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作为一个独特的群体，对中国侨务公共外交的参与，完全可被视为一种行之有效的民间外交方式。

　　

　　二是合法特点。从海外华侨华人在住在国长期生存发展考虑，要消除“过客心态”，积极融入当地主流社会，遵守住在国家法律、社会公德、风俗习惯，努力成为“好公民”、“好居民”，这亦是海外华侨华人对中国侨务公共外交的参与的基本前提。

　　

　　三是同质特点。鉴于海外华侨华人往往已经融入其住在国的主流社会，因此他们与当地民众更容易在同一平台上进行广泛而深入的交流，更容易找到彼此双方的共同话语。

　　

　　四是互动特点。海外华侨华人对中国侨务公共外交的参与，实际上等于为中国与其住在国社会公众之间构建了一座难能可贵的、令双方得以双向沟通、交流互动的有效桥梁。

　　

　　二、海外华侨华人对当前中国侨务公共外交参与的具体路径和实践效果

　　

　　多年来，广大海外华侨华人发挥聪明才智、不懈努力，在融入住在国主流社会的过程中，亦对我开展公共外交进行具体参与，主要包括：

　　

　　其一，海外华文教育。兴学重教，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海外华侨华人虽因各种原因移居海外，却一直在积极发展华文教育、培育人才、弘扬中华文化，将中华优秀文化薪火传承下去。在 19 世纪以前初到海外寻求生计时，他们通过个人出资或集资办蒙馆、私塾，聘请老师教授三字经、千字文，随着居住地华侨华人人数的逐渐增加，有识之士开始兴办华文学校。可以说，海外华社，尤其是东南亚地区，通过自身力量兴办华文教育的传统一直延续至今。如今，有两万多所华文学校广泛分别在世界上 100 多个国家和地区，华文教师有数十万个，在读学生达到数百万人[2]。以欧洲为例，近 300 所华文教育学校和近 30000 名学生学习中文，且学校规模逐渐扩大，学生人数不断增加[3]。菲律宾菲华商联总会永远名誉理事长、菲律宾航空公司董事长陈永栽先生个人出资，连续12年，每年组织上千名华裔青少年到中国进行为期两个月的中文学习活动，他认为：“重视华语学习和华文教育，不仅仅是代表一个人的文化修养，同时也是一个人提升素质、提升形象的基石，缺少这种基石就会显得空洞而缺乏内涵。”[4]马来西亚是目前中国之外世界上华文教育最好的国家之一，马来西亚的中小学华文教育有相当坚实的基础，教学设施良好，师资力量较强，90%华人子女就读于华文学校。马来西亚全国有华文小学 1280 多所，学生约60 多万人，教师为公务员，全部接受政府津贴，已被纳入政府教育体系，华文独立中学 60 多所，学生六万多人；华文大专院校三所，学生一万多人[5]。可以说，海外华文教育的发展为华侨华人参与公共外交事业持续培养、壮大绵延不绝的有声力量，成为华侨华人参与公共外交的长期性、基础性的“留根工程”。

　　

　　其二，海外华文媒体。海外华文媒体已经成为一支独特而重要的舆论力量。世界各地华文媒体均呈现出蓬勃发展势头。如今，海外华文媒体已有 500 多家，成为沟通中国与世界、促进中华文化传播的重要依靠和推动力量[6]。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在马来西亚600 多万华人中，每天阅读中文报章的人数大约保持在 230 至 260 万；华文媒体涵盖 60%的华人家庭。近年来，美国三大华文日报《世界日报》、《星岛日报》和《侨报》都呈现“日报杂志化”走向，每天辟出 6 至 8 个版对热点新闻进行报道、解读和评论[7]。此外，华文媒体形式和平台越来越广阔，不仅有传统的报刊、杂志，在电视、网络等新媒体平台上展现出了活力和生命力。世界各国主流媒体开播中文节目的消息也不断传来，比如 2009 年底伦敦国际广播电台就在历史上正式推出了普通话节目。海外华文媒体不仅参与到关于中国的重大政治活动报道，传播中华传统文化，还在美国和其他一些国家与地区的政治选举中主动出击，通过加大力度报道华裔候选人情况和华人选民意见，而使不少竞选者积极借重华文媒体来提升选举中的关注度。海外华文媒体日益壮大的声势，一方面体现出中国国际地位的显著上升，另一方面也体现出华侨华人群体融入主流社会进程中影响力和话语权正在逐渐增强。

　　

　　其三，海外华侨华人艺术团体。中华传统文化是联系海内外华侨华人的重要纽带，同时也是中国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世界各地，伴随着华侨华人移居海外的进程，形成了丰富多彩、各式各样的华侨华人艺术团体。以美国为例，在华盛顿地区，由华盛顿华人社区联盟组织、华盛顿众多侨学团体联合举办的“华盛顿中国文化节”已成功举办了十三届，由于符合美国民众口味、地点优越、宣传到位，每次活动均吸引数万观众观看，美国克林顿、布什和奥巴马总统均在任期内向“文化节”致发贺信、表达祝愿，取得很好效果；在夏威夷地区，每年评选水仙花“皇后”作为华人社区的“形象大使”进行文化交流已成为拥有 60 多年历史的传统项目，不断为推动中美民间人文交流作贡献；在西雅图地区，则以微软研发基地作为中心，当地华侨华人技术新移民成立了“华音社”，通过民间筹资、业余时间排练等运作方式进行，经常在当地的华人活动中进行无偿演出，赢得了较好的社会反响。在东南亚、日本、墨西哥、澳大利亚等地，华侨华人艺术团多作为民间团体，不仅活跃着当地华人社区的人文生活，更在纪念中国传统节日“春节”和越来越多住在国的“中国文化年”等文化活动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孜孜不倦地搭建着中外人文交流的平台，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悠久的中华文化向住在国的民众进行表达和传递，使住在国民众对中华文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和亲近感。

　　

　　其四，海外华侨华人社团。华侨华人社团是海外华侨华人社会的基本架构和联系纽带，一直在海外华社中扮演着基石的作用。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随着新移民的大量涌入，华侨华人社团这一传统结社方式，更加活跃而多元，类别、宗旨和成员都呈现出多样化发展的趋势，既包括以地缘为基础的同乡会、以业缘为基础的工商团体，还有以新移民为基础的华侨华人专业性社团等等。

　　

　　从全球范围内看，海外华侨华人社团正形成蓬勃发展之势，以形成最早、规模最大的东南亚华侨华人社会来看，仅马来西亚一国的侨团已达7000 多个。[8]这些团体不仅具有加强华侨华人交流联谊、凝聚华侨华人力量、维护华侨华人利益的作用，也越来越在公共外交的舞台上展现后劲与实力。主要表现在：一是融入主流社会、树立良好形象。在大多数国家，海外华侨华人入乡随俗、勤劳创业、诚信遵法，赢得了住在国政府和主流社会的好评。二是在推动华文教育方面不遗余力。这一点在东南亚一些国家表现尤其明显，如泰国、菲律宾和马来西亚一些传统侨社始终出钱出力支持华文教育，间接推动了华文作为商业语言在当地民众中的传播和推广；三是向海外介绍真实的中国。改革开放以来，越来越多的华侨华人社团回到国内进行投资兴业或观光旅行，他们为国内日新月异的发展成就所鼓舞，返回到住在国，通过在当地媒体撰文、举办摄影展与图片展、开展座谈交流等多种形式向华人社区甚至主流社会介绍中国的真实情况，形成了一定的话语声势；四是举办各种活动，维护祖（籍）国领土完整和主权统一。以 2009 年“西藏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为例，美国美东社团联合总会举办了“西藏今昔图片展览”活动、全非洲和平统一促进会举行“西藏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让南非人民更了解西藏”活动，介绍 50 年来在中国中央政府的领导下，西藏人民大力发展经济、社会、文化事业所取得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少当地民众在活动后都纷纷表示，他们对西藏的历史和现状有了更加全面和真实的了解[9]。

　　

　　其五，海外华人参政。华人参政由来已久，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绝大多数华侨先后加入所在周围籍成为当地公民，华人经济、文化地位的提高，华人参政从东南亚国家扩展到美国以及欧洲、非洲、大洋洲。如今在北美，华人出现了政治参与的热潮：一是竞选和当选议员、市长等公职的华人人数大大增加，赵小兰、骆家辉、赵美心等华裔精英都已成为华人参政的杰出代表；二是普通华人参政意识明显增强，投票率不断提高；三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华裔自觉加快融入主流社会，普遍具有比祖辈更为远大的政治抱负。在东南亚各国是华人参政最多的国家，但是由于法律、政策、舆论等敏感度不同，各国差异较大。在泰国，华人为官者不胜枚举，历届总理和内阁部长中有很多是华裔，泰国议会三分之二的议员也是华裔。在马来西亚，华人从政并取得成功，也已经不是什么新闻。在新加坡，华裔为主流政治生活中贡献了卓越的领导人。在印尼，华人参政情况目前较差，但他们也在去年参加了议员选举。在欧洲，华人数量不大，之前一直默默无闻，但目前也开始在政治上发声，上世纪80 年代，华裔新生代与主流社会开始积极参与当地社会事务、参政议政，以英国为例，2009 年英国出现了首位华人市长陈德樑，2010年英国国会选举有8位华人参选，2011年英国地方议会选举中，有 6 名华裔参选人获胜[10]。在非洲和澳洲，华人参政的声势正在不断壮大，如南非 2004 年国会选举中，黄士豪等四人脱颖而出，成为南非首批华人国会议员；2007年澳大利亚选出了该国历史上首位华裔女部长黄英贤。在拉美，华人也是很早就参与了古巴等地的解放斗争和革命，其中一些人还被视为英雄，受到纪念[11]。

　　

　　随着海外华人参政的蓬勃发展，一方面不断推动住在国华裔融入主流社会、维护合法权益，另一方面，基于共同的亲缘、血缘和地缘，特别是中华文化同根同缘，这一趋势对于国际社会通过华裔参政人士认识中国、理解中国也将有积极作用。其六，支持中国政府公关活动、展示侨胞良好形象。随着中国愈益融入国际社会，中外交流日益频繁，中国国际地位显著提升，华侨华人在中国的对外公关活动中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例如在 2008 年奥运会圣火传递中，在伦敦，华侨华人唱歌、舞狮、舞龙、挥旗，营造出节日盛典的气氛；在旧金山，华人网友租用飞机宣传北京奥运；在堪培拉，两万余名华侨华人、留学生和中资机构职工沿途助威，到处可见飘扬着的五星红旗；在日本长野，5000 多中国留学生以及华侨华人赶到长野火炬传递沿线，为北京奥运加油。当少数“藏独”分子和反华势力打着“和平示威”的旗号妄图加以干扰时，海外华侨华人通过电视、媒体和广播也表现出了强大的抗议声势。与以往海外华侨华人唱起《故乡的云》、吟诵《游子吟》那种低调内敛的思乡形象不同，从一定意义上说，在2008 年北京奥运会前夕，在全球视野面前，海外华侨华人第一次以一种团结统一的形象支持中华民族的复兴进程，甚至成为了中国对外公关形象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此后2010 年上海世博会、2011 年广州亚运会等大型中国对外公关活动中，海外华侨华人这一形象也在不断延展和强化，这也成为我们进行华侨华人参与中国公共外交具体实践的崭新切入点。

　　

　　此外，海外侨胞在发展自身事业的同时，更加注重回馈当地社会，更加注重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和义务。菲律宾华社“三宝”已成为关爱并回馈当地社会的典范，希腊侨胞被当地政府誉为外国侨民中“最有建设性的群体”，日本、智利、新西兰发生灾情时，海外侨胞积极捐款捐物，受到主流社会高度评价。同时，海外侨胞更加注重与住在国政府相关部门沟通合作，采取合法手段，有理有利有节表达诉求，如南非侨社建立“南非华人警民合作中心”、意大利罗马侨界万人和平大游行等，得到当地政府、社会和舆论的一致肯定，既维护了自身合法权益，改善生存环境，也树立了海外侨胞爱和平、反暴力、谋发展的良好形象[12]。这种成功作法和经验亦值得我们在探讨华侨华人对公共外交具体参与和实践效果时加以关注和研究。

　　

　　三、海外华侨华人对中国侨务公共外交参与的未来趋势与基本走向

　　

　　第一，中国政府的推动性和引导性开始加强。在中国与世界联系日益紧密的新形势下，加强中国侨务公共外交，增进华人华侨住在国民众对中国的亲近感，提升中国的国际形象，是今后中国侨务工作重要的拓展方向。2011 年，中国共产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决定》中明确提出：“支持海外华人华侨积极开展中外人文交流”。[13]中国国务委员戴秉国在北京全国侨务工作会议上曾强调要“拓展侨务公共外交”；国务院侨办主任李海峰也在大会上指出“，十二五”时期，要“以‘以侨为桥———沟通中国与世界’为主线，加强侨务公共外交”。会议首次提出“侨务公共外交”，并充分肯定了海外华人华侨在公共外交中的特殊作用。2012年6月国务院侨办主任李海峰在“第六届世界华侨华人社团联谊大会”上指出，中国政府要加强与海外侨胞密切合作，共同做好“积极开展中外人文交流”这篇大文章，要“大力拓展华文教育、大力推进中外文化交流、大力扶持华文传媒发展、大力推动中外文化产业合作”[14]。这一系列举动都显示出了中国政府在积极推动海外华侨华人支持中国公共外交事业上的新气象、新风貌，其政策引导性正在不断拓展和强化，必将为侨务公共外交视野的发展注入一支“强心剂”。

　　

　　第二，海外华侨华人主体性作用正在不断增强。当前，中国正在加快寻找让世界真正认识、理解中国的方法，消弭外界对中国误解的有效途径之一便是在于被杨洁篪视为“中国外交重要开拓方向、大有可为”的“公共外交”。近年来，中国外交更加重视民间力量。与此同时，海外华侨华人随着与中国经济、技术、教育、文化、社会等多领域、多渠道、多形式的沟通与交流正在不断拓展，其向世界介绍真实的中国的意愿正在强化、步伐正在加大。在中国政府、中国公民社会、海外华侨华人、国际社会的多重互动中，海外华侨华人的公共外交实践由于具有民间性、合法性、同质性、活动性、灵活性等鲜明优势与特点，伴随着中国侨务部门的推动和引导，其在中国公共外交舞台上的主体性地位和作用将不断凸显。

　　

　　第三“，意见领袖”的话语力量将更加凸显。美国学者尼古拉斯·卡尔曾明确指出：“公共外交不是为了国内宣传”，“自己的声音有时候不是最有公信力的声音”，“公共外交需要人人参与”[15]。解决上述问题，往往离不开华侨华人中的“意见领袖”。因为“，一般在谈到某个国家的情况时，人们大都愿意听取专家的意见，倾听那些见多识广的社会名流的看法。”[16]需要明确的是，他们在华人华侨参与中国侨务公共外交的具体问题上，不仅往往是话语的制造者，而且往往在一定程度上掌握着其话语权，甚至是话语的主导权与话语的制造权。特别应该明确的是，具体界定当代海外华人华侨的“意见领袖”时，不宜将其简单地等同于德高望重的侨领。以下几类人员，通常也应该被考虑在内。第一，海外华人华侨中的后起之秀。第二，海外华人华侨中的各界名流。第三，海外华人华侨中的知名媒体人。第四，华人华侨中各种 NGO组织的主要负责者。

　　

　　近年来，海外侨胞在住在国的社会地位不断提升，实力不断增强。经济领域、科技领域、政治领域、文化领域都涌现出一批精英，他们逐渐为住在国主流社会所关注，有不少人已经融入主流并有较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这些具有影响力的商界、学界、政界、文化精英，尤其是参政人士、著名学者、知名媒体人士，将是我国开展公共外交的重要对象和渠道，作为“意见领袖”，其对住在国主流社会、华裔族群的话语力量正在逐渐凸显，他们也成为我开展侨务公共外交研究的重要资源和财富，值得加以关注和研究。

　　

　　第四，传承中华优秀文化将成为重要切入点。中华文化是中华民族的共有精神家园，是中华民族优秀品格和独特魅力的光辉体现。文化是人类在同样环境下、同一地区中经过多年生活所积累的经验，以及从中凝结的智慧结晶，既有可见并可感受到的文化，也有存在于精神世界中的文化。海外华侨华人虽然大多数已成为出生国或住在国的公民,但仍在不同程度上保留了中华文化情结，在住在国文化和文字的包围中，祖（籍）国文化与文字是海外华人精神文化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海外华侨华人对祖（籍）国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主要源自对中华民族的文化认同。文化是真正直抵人心的力量，伴随着中国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战略的有力实施，一方面，引导广大海外华侨华人重塑文化价值观、提升中华文化自觉、在多元文化的世界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另一方面，中华文化独特的吸引力、感召力和凝聚力，将成为海外华侨华人向世界介绍真实的中国一个最佳途径和渠道，从而在侨务公共外交开展中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社科纵横）

　　

　　作者：金正昆 孙冰冰（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