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一世纪,迦太基王国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当时称霸欧亚非的东罗马帝国。北非成了罗马帝国的天下。现在突尼斯大地上看到的历史古迹,大多数是罗马文化,其中水文化保留的最多,且大部分保存完好,虽然历史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罗马城邦之国的泉水河,地下水库和空中渡槽虽然失去了历史上的功能,但还屹立在蓝天白云之下,雄姿和霸气不减当年。

空中渡槽粉笔写生画
我从沙漠绿洲托泽尔返回突尼斯城路过罗马渡槽。画渡槽是我既定的目标,我如愿以偿,坐在路边大渡槽的脚下,任画笔驰骋,一气呵成。

杨明威老师与栢栢尔人合影
休息时,我凑到一位放牛的妇女身旁,向她致意,和她聊天。她好像有五十多岁,穿着传统衣服,佩戴着银饰。她见我是中国人,让我一定到她家做客。她家坐落在一个叫乌兹乃的小村庄,这里住的全是栢栢尔人,栢栢尔人是突尼斯的原住民。此地原是乌兹乃罗马城邦之国的一部分,除了绵长雄伟的大渡槽,还有跑马场、神庙等罗马古迹。

杨明威老师与渡槽人家合影
这位妇女有两儿两女,两个儿子都已成家,一家老少三辈十多口人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白天,上学的去上学,务农的给农场主种地,妇女们给农场主摘桃子,老爷子去田园照顾他的牛和羊。每到傍晚,儿孙满堂的一家人都聚在院子里,吃着桃子和西瓜,还有羊肉灌肠和库斯库斯橄榄羊肉饭,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过着自给自足的原生态平和自在的快乐生活,热热闹闹,喜气洋洋。晚上休息睡觉时,一部分人上房,一部分进屋子,剩下的在大院子里露宿。我选择了星空大自然的怀抱。当我们正要进入甜蜜的梦乡时,月光下,她家的兔子和公鸡母鸡全出场了,围着我们睡的床垫子,你追我赶地玩耍,时不时发出欢叫声。躺着看戏这还是我第一回,躺着看戏真好玩,也真稀奇。纵然我没有休息好,但我度过了一个与大自然和谐互动的快乐星光之夜,兴奋不已。

在杨明威画的壁画前留影
次日,我接着画渡槽,我被另一位叫胡达的妇女请进家门。胡达是有文化的农村妇女,她懂得很多栢栢尔人的传统和习俗,并把它和现在的元素相结合,比如自制的花露水饮料,招待客人;制造草药和粮食合成的炒面,即营养又爽口,是十足的保健品;自制的薄荷芳香油,兑水可洗头洗澡和做清凉饮料。栢栢尔人家大多数没有桌椅,全是席地而坐,而胡达家有一张课桌,这给我带来很大的方便,我可以画礼品画答谢这里的父老乡亲。我送给胡达的是客厅里的一幅壁画,作为永久的友谊和纪念。
桃园战野狗
我和乌兹乃村的妇女们去桃园,她们为农场主摘桃子,我画桃子。我们沿着大渡槽迎着朝霞走进一片浓绿。在桃园,我画了色彩艳丽突尼斯的油桃。开始返回渡槽。我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走捷径,直穿麦地。当我带着收获的喜悦走进齐腰深的麦地时,眼前的场景让我一愣,黑鸦鸦的一群野狗,把麦子压倒了一片。我见势不妙,赶快转身,绕开野狗群,已经来不及了。一只野狗朝我叫,顿时群狗一起叫,并开始奔我而来。我用目光搜索着周围,找不到打狗的木棍子或者干树枝子,乃至连块石头都没有,远近又没有行人。赤手空拳如何作战?群狗开始怒吼,准备攻击。我攥起空拳在空中乱舞,也大声的吼叫,甚至比它们吼得还凶。我的动作气势把它们压倒了,野狗们都愣在原地,群狗吓呆了。全部愣在那里,像是在思考:这是什么声音呀?既不是本地人的声音,又不是本人的狗吠,这是什么怪物?在野狗们迟疑之际,我加大马力,继续冲锋,狗群乱了,纷纷调头逃窜,跑了一阵子停下来,狡猾的看着我,跟我较劲,不死心。虽然猛虎不怕群狼,别忘了自己是军人,我有打靶投掷的好成绩还有我上房爬树的童子功。我还怕狗吗?我鼓足劲做最后的冲刺,群狗不见踪影了。我这才停下脚步,一看,我全身上下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了。一种胜利的喜悦取代了我的疲劳。我顺着罗马渡槽,迎着晚霞,迈着大步,唱起了《打靶归来》歌。(作者 杨明威)
